不著惱。她知道，一個律師詞窮之時，通常會說「假的」「假的」，並不能真正說明什么。

夏溪勾起唇笑：「那么，真的呢？」

法式善對這個環節明顯准備不足，不過也還是掏出了一張清臣集團據。兩張據幾乎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最關鍵的「房屋地址」。夏溪那張寫的張揚別墅地址，法式善那張寫的雲京商場地址。

法式善道：「看，那一千萬，就是商場的首付款！」

夏溪又是笑眯眯問：「您又如何確定，那張據是真實的？據是由清臣集團開具，系統也有清臣集團管理。清臣集團隨時可以開出千張、萬張。您認為，是由獅城集團造出一張貴方也難辨真偽的據更加容易，還是由清臣集團造出更加容易？」

這時，法式善已顯得狼狽。他只是個律師，ceo周介然不在，其他清臣集團管理此事務的職員也都不在。面對兩張據，他有一些無奈。

至此，他事先准備的「殺手鐧」「1000萬」，失效。

不過，雖說如此，他也還是掙扎了下：「張揚只是主管財務副總，哪來2000萬用以購買別墅？眾所周知，清臣集團旗下別墅十分昂貴。」

夏溪也早問過那事成和張揚：「張揚父母在地京市有套老房，前年拆遷，賺了不少，依他家的條件還是買的起的。」

「……」法式善無話可講。張揚家庭狀況，他哪里會知道？？？

接著，雙方互相提了幾個問題，「法庭調查」環節結束，法官宣布，雙方進入最後階段辯論階段。

劉法官說：「辯論不要太散，圍繞三個問題。一……二……三……，好了，開始。」說完，她按了下太陽穴，好像已經有點累了。

夏溪巨能說！

她叭叭叭叭，一直講一直講！

她在生活當中也很能說，幾個小時完全不覺得累。律師當了幾年之後，她還一度多了毛病：別人插不進話。她想講的，就得講完，有時明明對方根本不感興趣，想要轉移話題，她也無法住嘴！後來她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有意改正之下，總算好了。

他們講了很久很久。夏溪覺得，因為准備充分，她其實是占據優勢。

法式善設計的好幾個突破點都被一一化解。

……

法庭並未午休，而是一路進行到了最後階段。

下午兩點，辯論總算結束。

劉法官問：「嗯……原告，被告，同不同意調節？」

那事成依然激動：「不調解！不調解！調解個屁……個屁！」

劉法官的下垂眼皮掃了那總一眼，說道：「法庭上面，禁止臟話。」

「『屁』……『屁』也算臟話哦？」那事成不理解。

劉法官不再理他，又轉頭問法式善：「也不同意調解？」

法式善也搖頭：「不同意。」

「那好。」劉法官說，「既然雙方都不同意進行調解，那么……調解失敗，現在休庭，擇日宣判。」

大多民事案子，一次開庭就能解決全部問題，無需浪資源，比如獅城清臣這一次的訴訟。不過，也有一些，要求原告被告提交更多證據，這樣就得再次開庭。

「……」夏溪抬頭，看了一眼對方律師。法式善好像也覺得發揮不好，有些懊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