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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散、步履有異,心中便握准了七八分,稍坐片刻試探二三後即回東院向顏氏回話。

顏氏果斷下令:「叫林之孝家的悄悄提兩個丫鬟審一審。」

當天晚上便有了結果,顏氏大怒:「去回給老太太知道,再告著二太太,三天內把寶玉挪出去!」

春蘭勸道:「主子,這事兒還是由太太去辦最好,您是做嫂子的,寶二爺又嬌弱,萬一嚇個好歹二房那些下人嘴碎,傳出去於您名聲有礙。」

「嚇著誰呀?」賈瑚領著姊妹仨進來,「還不吃飯?都餓了!」

顏氏正好跟丈夫打招呼:「你要有空,也去塾里看看,三老太爺都教的什么玩意兒!看著挺老實的哥兒,學了一肚子男盜女娼回來!」

賈茂插話:「娘,什么是『男盜女娼』啊?」

「呃」顏氏都忘了現場有兒童在,「葵兒,帶你弟弟妹妹去換了衣服在外間等著吃飯!」

只留下夫妻二人,顏氏把寶玉了通房的話說給丈夫:「你看怎么辦吧。」

賈瑚的表情與初聞消息的顏氏差不許多:「寶玉多大?別是她的丫鬟在外面有私情」

顏氏打斷道:「我早查實了,沒的辯解。」

賈瑚蹙眉:「老太太和二太太想著什么,她們就算不考慮妹妹們的閨譽,難道也不怕寶玉跟賈珠似的年紀輕輕掏空身子?」

「誰說不是。」顏氏一面給丈夫換衣服一面說,「你這個堂弟,除了那塊不知真假的寶玉,我是看不出有什么異於紈絝子弟的地方。」

「往外挪的事兒且不急在一兩日。」賈瑚想了想說,「正好明兒我休沐,去家學看看再說。」

這一看不要緊,好懸氣的鄭國公壯年早夭。

賈家私塾的亂景不算多大秘密,幾個管事都有耳聞,但大房的孩子都是專請大儒授課的,也就沒哪個用這件事兒來賣好;賈政是從來不理會家務的,有了閑暇只管招客清談,哪里去管家學景況?賈珍消息靈通,可惜本身不著調,賈蓉賈薔又都不在這兒讀書,他只管按月撥放月例,旁的是一概不問。

要是平日來瞧,賈瑚許生不了太大的氣,今日卻巧,掌塾的賈代儒沒來,指了自己孫子賈瑞代管,學童失了拘束,幾乎把屋頂掀了下去。

卻說薛蟠走了賈璉的門路來學跟讀,早先只是為了稍寬母妹胸懷,內心並不情願,過不幾日竟有氣味相投之感,勾著動了龍陽之興,不少親戚子弟都漸上手,引得家學醋氣熏天。

家塾里有個附學的親戚叫金榮,乃姑嫁了寧府正派重孫賈璜,因求鳳姐進學里賺些筆墨銀錢,早先同薛蟠相與,自有不盡的好處,誰料薛蟠並不長情,短短數日工夫即把眼睛放在另兩個水秀同窗香憐、玉愛身上,金榮積憤難平,立意給他們眼色看,今日倒是得著了機會。

寶玉偶然在東府遇著可卿的兄弟秦鍾,兩下甚是投契,遂回賈母作伴上學,他們二人都是上上等的容貌,引來許多嫉妒之心,又同香憐、玉愛八目勾連、四心交織,金榮等人愈發不滿,今天現抓著秦鍾跟香憐假出恭為名說話,正好宣揚出來,秦鍾、香憐氣急,找了賈瑞告狀,說金榮無故欺負他們兩個。

賈瑞是個圖便宜沒章法的人,平素在學中公報私仇、勒索子弟,後又附著薛蟠圖謀錢鈔酒肉,一任薛蟠橫行霸道也不管約,反倒助紂為虐的討好。薛蟠不是能受拘束的主兒,平日只是點個卯,近來交了新朋友,不獨金榮、連香玉二人都已見棄。賈瑞本就記恨香玉兩個不曾在薛蟠面前幫補他,今見二人告狀,雖不好呵斥秦鍾,卻拿著香憐做筏子搶白了幾句。香憐討了沒趣,秦鍾也訕訕的各歸座位。

金榮得意,一味說起兩人的閑話來,玉愛不忿,隔著座對峙口角,一來一回嗆著說,漸而上了手,有那不嫌事兒大的小學生見秦、香、玉勢弱,跑到外面挑唆了寶玉的書童茗煙來出頭,茗煙年輕不諳世事,聽說秦鍾寶玉受了欺負,一疊聲罵著進來要讓金榮好看,金榮黃了臉,奪手抓打寶玉秦鍾,尚未去時,腦後颼的一聲,早見一方硯瓦飛來,幸未打著金榮,倒落在賈蘭賈菌桌上。

賈菌是榮府近枝嫡孫,也由寡母帶大,年紀雖小、志氣卻大,極是淘氣不怕事,見金榮好友暗祭硯台來打茗煙,也抱起書匣子要揪打飛硯的,金榮隨手抓了一根毛竹大板在手,早教茗煙挨了一下。

茗煙一陣亂嚷,帶著三個小廝蜂擁而上,寶玉見秦鍾一個不防額角的油皮被打起來,叫著要給金榮顏色,整個學里大成鼎沸勢態。

李貴等幾個寶玉的大仆人本在下房小憩,聽見里面做反,都忙過來要行喝止,到了房門口一看,幾乎嚇得半死:賈瑚鐵青著臉站在日頭底下,拳頭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