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說,為首的父族不論罪,你憑什么去處置後頭的母族妻族呢?(當然,查實附逆的例外,但議罪時是依據本身的罪過,與無辜株連是兩碼事。)
「也是!」忠溫王伸了下腰,「吃飯。」
直到太陽偏西,顏氏終於起身:「我回了。」
忠溫王笑笑說:「不送了。」
院外的理事大大松了一口氣:「您再不走,說不准就該吩咐我們抬張軟榻來午睡了。」
臨離宗人府,顏氏朝春蘭打了個眼色。
春蘭從袖子里拿出一個荷包來:「公主請各位老爺吃茶。」
理事恭敬接了:「臣不敢,臣謝千歲賞賜!」
及待主仆二人遠去,理事打開一瞧,里頭竟是十張五十兩的銀票。
左右俱笑:「都知道這位殿下是大青朝第一有名的女財主,果然出手不凡。」
理事隨手抽了兩張:「這些個你們拿去開銷,余下的我要支應兩個院里的花殿下雖然沒有明示,意思是明擺著的。」
眾人喜道:「小的明白。」
既有魯國公主撐著,理事也不怕獲罪上司,拿了三十兩銀子添了被服之物,又叫小廝放頤豐點心鋪的大櫃上二十兩銀子,每日上差時順路取兩盒四樣糕點帶往宗人府捎給忠廉、忠溫二處,不但做飯的倆廚子有三十兩菜蔬貼補,連使役的三四個粗吏每人都得五兩銀子賞錢,也稱得上不負顏氏所托了。
再說顏氏,剛出宗人府就有內監短路,只好跟著去了乾清宮。
顏氏向皇帝坦誠:「太宗姥爺怕六舅犯糊塗,將內衛留給甥臣便行監看。」
皇帝氣得倒噎:「誰知你是監看老六還是監看朕?」
顏氏垂首不語。
皇帝又問:「先帝既有遺旨,你因何不稟朕知?」
顏氏回道:「怕忠廉王引為倚仗。」
皇帝憤懣:「於汝而言,朕為不容兄弟之輩?」
「甥臣不敢」顏氏跪奏,「皇舅為大度君主,然忠廉王陰柔戚戚,素不順服君兄,甥臣恐皇舅心慈養虎,翌日留子女之禍,這才出此下策,教其早露行跡。」
「你倒是想的長遠!」皇帝氣笑了,「老六是被你逼反的,你的罪過難道比他小?」
「皇舅明鑒。」顏氏磕一頭說,「已革忠廉王為親王之尊,甥臣不過封國之位,兩下俱為萬歲之臣,縱知甥臣有意構陷,也該信賴天子之明,若冤屈的臣民都效他以謀反事相抗,天下亂矣。」
「你少跟朕裝糊塗」皇帝把案前的奏本「嘩」的推到地上,「看看吧,這些都是彈劾你與賈瑚的折子!」
顏氏隨手撈起兩本來,大致瀏覽一番後爭辯:「皇舅,臣甥也為taizu血脈,斷不行傾覆外家之舉,皇姥爺許了臣甥節制內衛與西山五校之權,雖說有隱瞞不報的過失,終究算奉旨行事,決計不會籍此成就逆舉!臣甥狂悖,料定皇舅必無疑義。」
皇帝「哼」了一聲,算是默認的意思。
顏氏繼續道:「若論罪過,忠廉王駕前逼宮是真,退步而言,臣甥縱然有意構陷,但好歹是半朝之尊,便是陷害了雙字親王也用不上『居心叵測、離間兄弟、法於武皇』的話吧?」
「你若早與朕回了,自是不致於此,到了而今」皇帝冷笑道,「朕便有心袒護,怕也難抵悠悠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