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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個秉性懦弱的大家閨秀豈非兩全其美?巴巴望著跟隨長輩前來做客的王公小姐,簡直恨不得生出一雙透視眼看穿她們的心肝脾肺腎。

卻不知王氏理想中的兒媳在現實中是不可能存在的,但凡嫡女,先天就帶著傲氣降臨,哪怕現今有了後娘的,體統規矩放著也不見得會受苛待,退一步講,因受苛待變成懦小姐的嫡姑娘反而證明其在家中毫無價值,娶了來也難教寶玉獲得助力,如此悖論之下,不頭疼才是見怪!

當然,能出席賈母壽席的姑娘們絕對夠得父兄寵愛,哪怕個個露出溫婉淑儀的表象,眼底蘊含的自信半點兒不少。

王氏為伯府小姐、側妃生母、榮國府二太太,哪怕往日與小姑有嫌隙,也不至於公然詆毀外甥女,現因心下躥火,瞥一眼喜氣洋洋的賈敏,再聯想到婆婆表露親上加親的舊話,七分的不耐撞到十二分去,在童夫人跟她玩笑一句「就怕主子娘娘有意給府上外孫保媒,我們恐要白忙一場」時含糊接道:「主子娘娘的眼光自然准,北府太妃有心言聘,水王爺也極是願意,林姑爺怕委屈了孩子,終究不曾點頭,否則必是上品的佳緣了,想起來是極可惜的。」

在坐的都是人,哪里揣摩不出其中隱私?想是石皇後取中林家小姐,北靜王有意聘其為側妃,林海夫妻不願屈就,這才拒了王府的提親,不過仗著榮府體面,石皇後與北靜王府未曾計較罷了。

虧得王恭人泄露機關,這要糊里糊塗將林家姑娘娶進門,能不能與榮國府攀上關系還待兩說,先就把北靜王得罪個透徹,那可是得不償失的後果。

賈敏比不得顏氏,她不敢攪鬧老母壽宴,氣沖沖帶著兒女提前撤席,當天晚上林邸便請了兩回太醫。

到了次日,林海病情稍穩,賈敏斜鬢殘妝登了榮府的大門,立意要討個公道出來。

王氏不承有錯,賈母雖然偏向女兒,到底有孫子孫女的面子情,居中調和時只能講些「你二嫂不會說話,並不是有心妨害玉兒的名聲,趕明兒叫老二親去給姑爺賠罪」的話。賈敏氣憤不過,又看向張夫人:「大嫂,你倒說說,可是我無理取鬧么!」

正在為難之際,忽有天籟之音自院中進耳:「船到橋頭自然直,姑媽不必著急!」

張夫人如蒙大赦,賈敏轉頭看去,顏氏已經帶著鳳姐進了屋內。

賈敏不管許多,跪在地上朝顏氏哭訴,只求她能為黛玉主持公道。

「快扶姑媽起來!」顏氏心里門兒清,王氏能知道北府議親的事兒,多半是元春通過什么渠道打聽出來的,在昨日的場合宣揚開,黛玉除了剃度便只余嫁進北府一條路可走,水溶還不記她一功?有了北靜太妃支持,元春距離母儀天下的位子怕要更近一些。

讓著賈母與張夫人入座,顏氏嘆口氣:「前因後果我都清楚,今兒索性在這兒拿個章程出來,這會子哪怕我拼著體面求來老聖人指婚,一個不當怕也只能結仇了!」

賈敏哪里不明白這個道理,眼淚如斷了線似的往下落。

顏氏轉頭商議賈母:「就將寶玉的婚事定下來吧!」

王氏瞪大眼:「老太太!」

「不成!」率先反對的卻是賈敏,「我縱教玉兒去做姑子,也不能誤她一輩子的終身。」

不但王氏變色,賈母聽得這話亦生惱怒。張夫人忙打圓場:「果能如此,有老太太在,黛玉是不會受委屈的。」

賈敏起了性子:「大嫂,寶玉若是您的兒子,我半個字兒沒有,還管他什么骨血不倒流的忌諱,雙手捧著讓您做媳婦,要換個人真是情願養她一輩子!」

王氏面紅耳赤:「姑太太,你既這般瞧不上娘家,怎么還要領著姑娘在老太太的壽宴上尋貴婿?果有志氣的,今後便一刀兩斷!你別擦榮國府的門口,我們也不沾姑太太的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