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太陽細微的光線穿透雲層拼接而成的罅隙傾瀉而下,暗淡無光的穹頂染上明快的暖色。
五點已過。
換好練功服後做了幾組熱身運動,拉伸完畢,筋骨舒坦不少。舞蹈室的門發出嘎吱的聲響,陸勁打著呵欠推門而入。
「早。」陸勁睡眼朦朧的應了一聲,把包胡亂塞進櫃子里,踩上舞蹈鞋進來,扶著牆拉腿。他早晨低血壓的症狀沒退下去,眼前模模糊糊的,大概得等個一刻鍾才能清醒。
於老師規定六點到,但大部分人都會選擇提前半個小時來做准備活動。
已經高二末尾,明年轟轟烈烈的藝考如期而至,誰也不敢馬虎。
「好了,今天我們來排一下南城電視台周年慶的舞。」於老師拍掌召集起大伙,按照以往的程序宣布,「這次領舞的是司……」
話被截斷,杜若若抱胸問道,「老師,司淺的腳不是扭傷了么,大跳應付得來嗎?」
司淺正拉著把桿壓腿,穿著肉色打底襪的腿線條筆直,腳尖緊綳,勾腿旋轉,劃出一道優美的弧度。她掛著耳機,輕哼著一首日語歌,顯然沒聽到於老師說些什么。
於歡聽聞杜若若的話之後一雙秀美蹙成彎橋。
團里司淺的腿功是最好,不僅如此,憑著腰的柔韌性與靈活性可以讓她在大跳時滯空時間做高難度的騰空舞姿。
杜若若並沒有說錯。
腳踝力度不夠,起跳更是不能得到充足支撐。這次給周年慶排舞有四個大跳,司淺初愈的左腳肯定不能跳完全場。
歌唱到末尾,透過舒緩的調子能清晰的聽清室內的竊竊私語。
司淺撩起額前被汗浸濕的碎發,一雙水眸瀲灧,光澤盡納其中。眾人投來的視線讓她格外不解,甩著耳機線信步向前,「都看我,出事了嗯?」
平淡且漫不經心的樣子令於老師從剛才彎起的眉蹙的更緊。
喬西倩拉住她的臂彎,低聲道:「杜若若說你腳踝不行,跳不了領舞。」
「哦,這事啊。」她又甩了甩耳機,甩起的線帶起一陣風,淡睨眼人群里翹著下巴眼中滿是得意的女生,嘴角咧開一道輕蔑的弧度。
連帶著手機丟給喬西倩,司淺揚聲,「都散開點。」
留出半場的空間。她勾手,先是蹦腳旋轉一圈,之後起跳,躍至最高點,將於老師排的姿勢一樣不差的流暢完成,落地時輕巧穩健。
四個大跳連續完成。
結束,她揚起小巧致的下頜,瞥眼看向人群中緊握拳頭憤憤不平的杜若若,神情冷淡,蜻蜓點水般停留片刻便回視線。
對於她無事生非的挑釁並不惱怒。
「真是無事生非,團長這跳的多好。」
圍觀的學弟學妹有些掃興,說的話意有所指,字字藏針。
「比不過人家才選這種損招吧。」
「陰險。」
高一的小學妹手肘搗了下自家對象,「別這么說,某些人的爸爸是杜群哦,說不定哪天就開了你哈哈哈。」
(杜群者,市一中教導主任也。平素喜偷窺,某一日,見教室後門一懸掛頭顱,同僚驚呼是鬼也?
非也,非也。
其神色厲於鬼乎。
眾人皆嘆惋:非人哉!)
……
杜若若氣不過,「閉嘴,不說話沒人當你們是啞巴。」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