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汗，卻努力浮出一個笑容：「我沒事，只是胃有些疼。」

疼的臉都白了，全身都在發顫，應該不是只有一點疼吧？

洛芍忙蹲下身摟住他，似乎想要將他攙起來。

「就這樣，你就這樣抱著我，我就舒服好多了。」

洛芍輕斥他：「你別嘴硬了，都到什么時候了，還有心甜言蜜語。」

紀東曦看上去身材修長，體重卻不輕。

洛芍使勁盡吃奶得勁兒也沒有將他搬動，最後還是紀東曦努力扶著牆，她才磕磕絆絆地將他弄到卧室的床上。

洛芍將被子蓋在他的身上，手拂過他的臉頰，觸手卻一片冰冷。

「我去給你燒點熱水，你常吃的葯在哪里？」

洛芍正准備轉身翻抽屜，她的手卻突然被他用力攥住了。

洛芍的心猛地一抖，擔心自己另外的意圖被他察覺。

她慢慢回頭，蹙眉望向他，責問：「你又怎么了？」

紀東曦聲音虛弱無力，卻仍舊執著地盯著她：「我不是故意要甜言蜜語的，只是……見了姐姐，這些話就自然而然脫口而出了。」

洛芍緊綳的身體稍稍松弛，她無奈說：「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快松開我，我去給你找葯燒水。」

紀東曦搖了搖頭，他疼的雙目模糊，卻還是執拗地盯著她，提醒她：「姐姐是要給我燒熱水嗎？」

「對。」

紀東曦虛著聲音問：「那要加蜂蜜嗎？」

洛芍心里惦記著很多事情，聽他胡攪蠻纏地問些不明所以的問題，便應付著說：「加蜂蜜？你家有蜂蜜嗎？確實，我胃痛的時候，喝點加了蜂蜜的熱水就會好受許多。」

紀東曦心滿意足地笑了：「好，我愛喝蜂蜜水，蜂蜜就在上邊的櫥櫃里。」

洛芍「嗯」了一聲，扯下他的手，將他的手臂重新塞進被子里。

「好好休息。」

她出了屋子，「咔嚓」一聲關上了卧室與客廳之間的門。

紀東曦的手慢慢抬起，一把揪住了自己的枕頭，死死揉搓。

他將臉埋進被子里，悶聲說：「還沒有想起來嗎？我那時候難道長得很大眾臉？」

「唔……姐姐！」

他整個人都埋進了被子里，側著身子蜷縮成一團。

洛芍將水煮上，自己則在他的客廳里逛了逛。

客廳里干干凈凈，幾乎沒有任何有用的訊息，飄窗邊的書架上放著幾本書，她翻看了一下，大多都是講數學的，看得她滿頭霧水。

水燒開後，她用兩個碗倒來倒去，將熱水晾的可以入口了，才又找到蜂蜜加了一些。

她的手攥著裝蜂蜜的瓶子，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什么，可她卻沒有及時抓住。

洛芍盯著杯中的蜂蜜水。

她想起她大學的時候，雖然有補助和獎學金，生活卻十分局促，她便去酒吧里唱歌掙錢，除了固定工資，如果她推銷出酒水還會有提成，靠著這筆錢她才生活的不錯，還能在陳晴出事時，及時付清她的醫葯。

陳晴……

洛芍捏緊玻璃杯，手指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

她打開卧室門，卻見紀東曦正埋頭在黑乎乎的被子里，外面晦暗一片，大雨敲打著窗戶。

洛芍按亮室內燈，將杯子輕輕放在床頭櫃上。

明明她的動作極盡小心，紀東曦卻仿佛能夠覺察到她的氣息一般，猛地將被子掀開，與她四目相對。

洛芍溫柔地笑了笑：「快來喝點水，我已經將水晾的可以入口了。」

紀東曦慢慢地爬了起來，她上前幫了他一把，將水遞給他。

紀東曦眼角下垂，整個人溫柔的像是一灘春水，他低頭，將唇湊到杯邊。

洛芍將杯子稍稍傾斜，他喝了一口。

「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