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說這話，別怪我不客氣。」

「陳老師，我只是開個玩笑嘛，那么生氣干嘛？」李霞面色漲得泛紫，語氣有點生硬。

「這種玩笑開不得。」陳國林沉著臉答，然後轉身就離開了，不想理會李霞。

「你……」因為徐明亮是陳國林二姑父，李霞倒不敢罵他。

要是換成其他老師，她肯定要將對方罵個狗血淋頭了。

呸，都是沈妍那個賤*人，陳國林才會給她臉色的。

李霞咬碎滿口牙，將這筆賬記在沈妍身上。

因為上輩子陳國林沒有表現得對沈妍特別關注，更沒有表白過，所以沈妍對他的心思並不了解。

更不知因此他和李霞起了爭執。

「啊啊……沈老師，張紅軍拽我頭發，嗚嗚……」沈妍正在第一組最後一排聽學生背課文，忽然一個女生哭喊著告狀。

張紅軍，你這個熊孩子又調皮，我還准備等下找你談談呢。

沈妍發出無聲的嘆息。

她示意背課文的學生先坐下，然後走到第三組張紅軍的位置旁。

告狀的是張紅軍前排同學方小麗，一個編著兩條長辮子的漂亮小姑娘，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因她的哭喊聲，學生們都不讀書了，全都看起熱鬧來。

「哦哦，方小麗又淌貓尿嘍，丑死人嘍，哦哦！」罪魁禍首張紅軍見到沈妍，面上不僅沒有害怕之色，反而還用手指在臉上刮著笑話方小麗。

他的聲音在驟然安靜下來的教室里回響，特別響亮而又刺耳。

其他學生被逗得哄堂大笑，而方小麗則哭得更大聲。

若還是上輩子，沈妍見此情景，一定會忍不住將他狠罵一頓，並用細竹枝抽打幾下。

現在的她沒有生氣，先溫聲安慰了幾句方小麗，然後將張紅軍叫出教室。

張紅軍嬉皮笑臉的走出教室，還沖其他學生做鬼臉，一點都不擔心被老師訓。

被老師訓多了，他早就成了老油條。

進了房間後，沈妍既沒有讓他罰站，也沒有訓斥，而是先將溫熱的毛巾遞向他，「張紅軍，先擦把臉吧。」

張紅軍身材像胡大芝，高而壯，才十一歲的孩子，個子已有一米五多。

他有個壞習慣，流出來的鼻涕就用袖口那么一抹，臉上總是臟兮兮的，特別是鼻子那塊就像長了胡子一樣。

看著面前雪白的毛巾，張紅軍愣了。

沈老師到底想干什么啊，要打要罵盡管來，為什么還要他洗臉，不會是想將他洗干凈後上鍋蒸吧。

想到西游記里妖怪蒸豬八戒的畫面，他心里有些發毛。

他忙將雙手往身後一背，用力搖頭，「沈老師，我的肉不好吃，別蒸我，我下次不拉方小麗的辮子了。」

吃他的肉？

這孩子在想什么呢？難道我像妖怪？

沈妍只覺得眼前一黑。

她輕笑著搖頭，上前兩步，一手輕按他的肩，一手拿著毛巾替他將臉擦干凈。

「紅軍，瞧你長得多帥啊，回去讓你媽給你准備一條手帕，下次有臟就用手帕擦一下，好不好？」沈妍特意拿了鏡子給他照。

張紅軍看著自己干凈的臉，又瞅瞅變黑的毛巾，他扭捏的點點頭，「好。」

沈老師好像也沒有那么討厭啊，她給我洗臉好舒服，不像我奶奶給我洗臉時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