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一旦開了閘,便有些抑制不住。
回程的車上,詩琳一直不停的抹眼淚。
而她身旁的池焱始終綳著臉,對她的哭泣視若無睹。
池焱把她送回家。
車子停下,詩琳紅著一雙眼睛下車,關車門時,她彎腰朝車里的池焱說了聲:「謝謝,回去時慢點兒。」
池焱點頭,臉上冰冷一片,看向詩琳時,目光非常疏離,象是隔著非常遙遠的距離。
詩琳關了車門。
下一秒,車子便駛了出去,留下詩琳一個人在路口孤單的站著。
之前的依賴感隨著車子的遠去也很快的消散了。
那個所謂的老公,真的就是掛名而已。
詩琳情緒低落的回了家。
想到那個離開的老人,詩琳完全沒有胃口,加之累了一天,渾身都散發出累的信號。
詩琳吃了點兒水果,天剛擦黑的時候便上了床。
睡到半夜,詩琳忽然覺得四周有股冷颯颯的感覺。
她驀地睜開眼,赫然發現自己身旁不知何時竟然躺了個男人。
那一瞬,詩琳腦子完全放空了。
害怕、恐懼讓她的大腦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嗷嗚」一聲竄下床,披頭散發就想奪門而去。
床上安之若素的男人忽然聲線平靜的開了口:「是我,池焱。」
詩琳貫穿全身的驚懼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慢慢松懈下來。
她雙腿一軟,跪坐到地上。
大半夜的,人嚇人,會死人的,更何況被嚇的還是一個孕婦。
詩琳在地上跪坐了一會兒,腿上慢慢恢復了知覺。
她穩了穩情緒,這才抬頭看向床上。
身著睡衣的池焱平躺在床上,占據了床右側的位置,他身上蓋著一小半被子,其余的被子則胡亂的皺在一起,是剛才詩琳急吼吼從床上下來時拉扯的。
男人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明明什么也沒做,詩琳卻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氣息。
陌生的、危險的氣息。
池焱翻了個身,臉朝床側,漫不經心的說了聲:「睡吧。」
詩琳小心的咽了口唾沫,爬起來,去了趟洗手間,剛才這一嚇,真有點兒屁滾尿流的意思。
詩琳在洗手間里悄悄換了換內衣,換完,慢騰騰爬上了床。
池老爺子去世這樣的日子,池焱不至於有什么過分的舉動。
他是她的丈夫,要想做什么的話,之前三年的任何一天,都可以。
詩琳背對著池焱慢慢躺下。
這床上乍然多出了一個男人,詩琳心里很不得勁,渾身都處於一種緊張的狀態,似乎身後的男人下一秒就會撲上來一樣。
雖然她知道,他一定不會那么做。
可她卻無法抑制自己不去那么想。
一只兔子和一只老虎躺在一起。
老虎不管說多少遍自己不吃兔子。
兔子恐怕也難以消解內心的緊張和不安吧。
這晚的池焱就是那只老虎,而兔子便是詩琳。
在這種緊張不安的狀態中,詩琳幾乎一夜都沒合眼,凌晨四點多鍾她便從床上爬了起來。
再躺下去,她覺得自己渾身會廢掉。
洗漱完,詩琳端著一杯牛奶來到了陽台。
窗外還是暗沉的夜色,她覺得眼皮有點兒重。
這一晚上太煎熬了。
最近真是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