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掛電話之前，畢軍叫她，「張晚楓。」

張晚楓沒有開口，靜靜等著他說話。

「你下次有事情能不能告訴我，除了一起做！愛，其他我一點都不了解你？」

張晚楓急忙掛了電話，眼淚噗嚕噗嚕的砸下來，落在手機屏幕上摔的粉碎，手機還亮著，寫著畢軍的名字。

對面的男人看她哭的這么厲害，遞給她一張紙巾，「姑娘，怎么了？沒事兒吧。」

張晚楓接過紙巾，搖頭。

那人也沒有再問，世事無常，有幾個人能稱心如意。

她出站時已經快六點，混在人群中，天氣悶熱，腦子昏昏沉沉，整個人渾渾噩噩，額前汗淋淋的，便打算找個地方站一下擦擦汗，再給畢軍打電話，順著人流走到了治安亭旁邊，剛想站定，就被身後的人擠得一個踉蹌，那人卻好像趕著去投胎，連管都沒管她，向著地鐵口狂奔而去了。

這時伸過來一只手環住的她的腰，把她夾在腋下，聲音帶著幾分不悅，「怎么這么不小心。」

是她熟悉的聲音，立刻抬頭去看，那人清晰的五官就在她面前，蹙著眉頭，眼睛覷著，忽然之間她覺得開心，語氣少見的輕快，「沒事，只是被撞了一下。」伸手抓住他襯衫的下擺，眼睛睜的圓圓的看他，唇色粉紅，面旁白凈。

畢軍看著她的樣子一愣，臉上的陰雲漸漸散了，揉揉她的後腦勺，「我們回家吧。」接過她手里的包，拉起她的手，往停車位走去。

張晚楓傻愣愣的跟在他的後，任由他拉著走，絲毫不在乎去哪里，哪怕去的是地獄她也甚是歡喜。

畢軍驅車上路，不是回張晚楓家的路，而是往他那里去了，他眼睛看著路況，心全在旁邊人的身上，「怎么突然回家了。出什么事情了嗎？」

張晚楓搖頭，又想起來他看不見，開口說：「沒什么事情，就是想起來好久沒回去了，想回去看看。」

畢軍疑惑，北京離她的家鄉並不算遠，有直接通縣城的大巴，還有火車，算得上方便，很多年沒回，他想不明白白，看了她一眼，「多少年沒回去了？」

張晚楓想了想才回答，「六七年了吧。」

「為什么不回去啊？」

她靠在車窗上，聲音淡淡的，沒多少情緒，「不是很想回去，也沒什么親人了。」

畢軍不信，但也沒再追問，想著，總有一天她會說的，他們都是彼此最親密的人了。

回到家里，畢軍先讓她進門，一邊換鞋一邊叮囑她，「你先別洗澡，先晾晾汗，別洗壞了，你剛好就到處跑。」自己倒先去衛生間洗了個臉，「廚房我煮了綠豆粥，你先喝點，一會兒我做早餐。」

他一刻不停的忙碌，張晚楓就站下洗手間門口看他，他往下巴上抹上剃須泡沫，然後仔仔細細的刮胡子，從鏡子里看她，「你今天別去上班了吧，好好睡一覺，你也不跟我說要回去，不然我開車送你回去，比這樣要輕松些。」

張晚楓第一次看見他如此絮叨，心下動容，走過去抱住他的腰，把腦袋埋在他的背上，覺得眼眶發熱，氤氳著水汽。

畢軍動了動，察覺她抱著緊，也就任由她抱著，「小心一會兒把泡沫掉在你胳膊上。」

身後的人還是一動不動。

畢軍刮完胡子，走到客廳里一看，她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睡得安靜，隱約聽得見輕微均勻的呼吸聲，幫她蓋了一件薄毯在肚子上，便去了廚房，看見煮著綠豆稀飯的絲毫未動，上面澤的一層涼的稀飯還是完完整整，無奈，從壁櫃了取了一只小碗，盛了半碗，端到客廳。

把沙發上睡得正香的人扶起來，柔聲細語的哄著，「先喝點粥再睡。」那樣子像極了在哄小孩子。

張晚楓困的厲害，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