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的手臂

「哦？」我挑眉，「這種事情也有先來後到？你是沒長腦子還是腦子長霉？如果有先後之分，那還叫愛情么？」

「夠了！」在一邊的老爺子冷喝，「要鬧到什么時候？」

「年輕人的事情，老一輩的插什么手？是你讓lucifer和梁伊人訂婚的吧？我敬您是長輩，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您做的了主的，現在都是什么年代了？」

第一次，我鼓足勇氣直視著這個讓我畏怕的老人，說出我要說的話。

「混賬！」

「對，這一切的確很混賬！」我接口，看向lucifer，「我給你機會，你說，你想要什么樣？要這個只剩半口氣的，還是要我？」

他沉默，看著我，眼神變成朦朧憂傷，「queen……」

「你那是什么眼神？嗯？lucifer，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感情的事情就請你利落的決定，不要婆婆媽媽的，像個女人。」我受不了的說

「既然他開不了口，那么就由我來說好了。」靠在牆上穿白色西裝的男人散漫的插嘴，「lucifer不過是看在他是你第一個男人，所以不好傷你的心罷了，這一切原本就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對吧，凌？」

我看著這個比女人還致的男人，突然頭很痛，他為什么也要來插一腳？

「什么意思？」

「這一切就要問你自己了，queen。你到底忘記了哪些事情？」

我有些茫然，這一切怎么又扯到我的記憶上去了？雖然已經想起來的一部分，可是仍舊有一部分的記憶模糊不清。

「記得嗎，凌曾經說過，如果你忘了他，他絕對饒不了你。」男人優雅的點了只煙，看不清表情，「所以，這一切不過是報復而已。這輩子，你還忘得了他么？」

我記得的，他說過，一定不能忘了他。報復？我迷惑的看著他，不確定的問，「是真的嗎？只是報復？」

他沉默不語。

「回答我！」我的聲音回盪在迷你教堂里，「是不是真的？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

那個我曾經同床共枕，無比熟悉的男人，用陌生的眼光看著我，輕輕扯動嘴皮子「……」

那一剎那，我好像是失了聰，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只聽見心臟狂跳的聲音，然後一點點緩慢沉重，幾乎停止。

我看見他的嘴型，說著，「對。」

「騙人……騙人！你騙我！！！」

我的崩潰只換來他的譏笑，「宋怡雯，你真的當我喜歡你？」

「你是誰……」我疲憊的抹了一把臉，「你到底是誰？lucifer在哪里，他在哪里……」仿佛所有的靈魂在這一刻都被抽離。

一部分的知覺脫離得了肉體，蒼然的看著耶穌受難架前的一群人，ray的冷漠，明曉雪的茫然，梁伊人的怯懦，她父母的憤恨，以及老爺子的沉默。為什么被定上十字架的那個人好像是我？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在疼痛，我到底……到底做錯了什么？

感受不到這個身體的歇斯底里，綳緊了大腦里的每一根神經，聽不到這個身體的嘶吼，口腔里充斥著血腥味，哪里破了，哪里碎了。

熱熱的淚墜落，我怔怔的笑了，一把抓住lucifer的手臂，「殺了我吧。」我還在期盼什么呢？

他駭然，「你瘋了么？」

揪住胸口的衣襟，好難過，郁悶過後是厭倦，厭倦過後是麻木，麻木過後就只剩下絕望，「我想我真的是瘋了。」瘋到清晰的感受心臟的撕裂，感受到血管里血液的瘋狂涌動。

慢慢的，視線移向他漂亮的手指，呆滯的望著，胸口的某處掛著的硬物咯著，隨著呼吸起伏，那個地方，原本應該戴上屬於我的那枚戒指的，而不是別人。應該由我來戴上的，不該由別人經手。

「眨掉淚水，我笑著問他，「你聽見什么聲音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