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常識？」ray白了我一眼，「當然會死人。」

我抓了外套就往外跑。

第六章

哥睡在隔離病房內，臉色蠟黃，緊閉著雙眼，下巴上冒出一圈青色的胡渣，透明的液體隨著針管靜靜的流淌入體內。

「你哥最近總是不要命的應酬，天天睡在『夜之魅』，也不回家，長期的酗酒和缺少休息才會這樣，你和你哥怎么了？他生病了竟然也沒有告訴你。」夏百合淡淡的問，「你應該不會嫌我多事告訴你吧？」

我有些難堪的擦干臉上的淚，聲音有些沙啞的說，「不會。剛才在來的路上，我以為哥得的是肝癌，會死人的那種，差點瘋掉。」直到看見哥平安無事的躺在床上，得到醫生的保證後我的心才定了下來

她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肩，「會沒事的。」

我靠在椅背上，感覺到雙腿的無力，在誤以為哥得了肝癌的那一瞬間，內心澎湃著的恐懼難以用語言來形容，那種焦躁不安，惶恐，連心也跟著顫抖。我突然憎恨起自己，這幾個月來對哥的不聞不問，我幾乎認定自己是來見哥最後一面的。

「你和你哥，誰離開了對方都會活不了，那種依賴，已經根深蒂固了。」夏百合說，「我看得出來，自從你搬出來後你哥一直都不快樂。為什么要搬出去，你不喜歡你哥了？」

「我不知道，」我說，挫敗的嘆了口氣，「我經常做夢夢見他不是我的親生哥哥。」

「如果他真的不是你哥呢？你會怎么樣？」

我詫異的看著她，「這怎么可能？」覺得有些可笑，為什么最近一直有人在問我這個問題？

我說，「無論怎么樣，他總是我的哥哥，我不會再對他有什么任何的想法。」

夏百合沉默了一會兒，只是說了一句，「是么？真可惜。」

兩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護士小姐來通知我說們說哥醒了，我們可以去穿消毒服探病。

「我走了，晚些再來。」夏百合站了起來，「你哥也許會想喝粥。」

我叫住她，問道，「你是不是喜歡我哥？」

「喜不喜歡都一樣。」

我看著她的背影慢慢遠去，心底忽然涌上一陣悲哀，這個女人似乎把所有的青春獻給了「夜之魅」，獻給了我哥，卻好像什么都沒有得到。曾經的那抹動人心弦的美麗已經在歲月的蹉跎中變得蒼白。

看見我的時候，哥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不悅，卻還是給我一抹溫色的笑容，「你怎么來了？」

我靜靜的在他身邊坐下，扯下臉上的口罩，輕輕地說，「哥，你嚇到我了。」

小心翼翼的把手覆在哥修長的手指上緊緊握住，「為什么不照顧好自己，為什么不告訴我？是不是如果今天夏百合不打電話通知我，你就永遠不告訴我對不對？」

「我只是不讓你擔心。」哥安慰我，「我這不是沒有事么。」

聽他這么一說，我忽然想到那天去看哥，哥無意間說的那句話，他說他也在習慣沒有我在身邊的日子，我總是要離開他的。心里一酸，我們兩個人的關系什么時候變得那么的生疏了。

「哥……」我靠在他手臂邊，無助地說「你一定不能有事。」

哥的手指溫柔的穿梭在我發間，帶著寵溺的口吻，「傻瓜，不要胡思亂想。我不會有事的。」

在來醫院的路上，我一度以為哥得的是肝癌，那一刻突然一片茫然，仿佛失去了生命里最重要的東西。我想象著哥瞞著我受著病痛的折磨，眼淚就嘩啦啦的流下來了，我竟然那么混賬，因為自己做的那些怪夢就成天躲著哥，異想天開的以為哥對我真的會有不正常的感情。宋怡雯你真混帳！要是哥有三長兩短，我絕對饒不了自己。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