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出聲,淚水卻從眼底滑出:
「傻!」
長安走的那天雪翊正在天壇主持祭天,因為臨近新年整個帝都都顯得喜氣洋洋,雪翊是看著長安狀態比之前稍好才出的門。
在祭天過程中雪翊總覺得心神不寧禮部官員禱念祭天文的時候宮里出來人通知雪翊長安要不好了。
病榻上長安已經說不出話來,柳依依一邊使勁的搓揉著長安的身子一邊慌張的和長安說著話:
「主子爺,不要睡,皇上馬上就要回來了!您快看看我!」
長安睜大眼睛看著頭頂明黃的幔帳歇斯底里的笑拼盡全力的吼出一句話:
「雪翊這場夢,該醒了!」
匆忙趕回的雪翊聽著長安最後的話仿佛被釘住一般站在寢宮門口,他看著長安的身影越來越淡,看著整個宮殿里所有的人越來越少直至最後只有他一個人。
他的眼前仿佛有光滲入,雙眼慢慢由模糊到清晰,耳邊漸漸有嘈雜的聲音傳入:
「陛下醒了!」
雪翊漸漸張開眼,小寶湊上前抓住雪翊抬起來的手驚喜的說:
「皇伯父,您終於醒了!」
雪翊的眼睛在周圍打量許久沒有看到長安的身影,急忙問:
「長安呢?」
小寶驚訝滿臉疑惑的問身後的人:
「叫長安出來,誰是長安?」
雪翊急了甩開小寶的手眼神脆弱憤怒:
「他就在長安宮里住著!一直住著!」
小寶慌了神不知道雪翊怎么了:
「長安宮不是一直空著嗎?」
多少年來長安這個名字一直是這個皇宮的秘密,除了少數人還活著知道以外,再沒有多少人可以記起。
最後是魏傑站出來看著雪翊低低地說:
「陛下,十八爺在紫雲關就沒了。您忘了,是您獨自去將他的屍身帶回,然後一病不起直到現在?」
雪翊聽後突然安靜下來。
正德宮因為要定期通風所以窗戶是開著的,窗戶外面有一叢竹子在寒風中迎雪搖曳,雪翊扭了頭靜靜看著窗外暗色天地中那抹惹眼的綠色。
那時候長安風頭無兩父皇逼他過甚,他為了長安平安去獨自去尋過魏帝。
「父皇,如今兒臣處於此等境地難道不是您寵愛幼子太過嗎?說什么十八弟是您留給兒臣立威的,如今兒臣卻成為一個笑話,堂堂大魏太子被各國使臣笑話,百姓也覺得兒臣窩囊」他連禮都不行站在魏帝面前指責魏帝。
魏帝被他氣的直發抖:
「混賬東西,沒有朕寵愛長安讓他為你擋在前面堵刀子你能安穩做你的太子到現在?」
他冷笑:
「您想廢兒子便廢了,莫找諸般借口。」
說完他跪倒在地為魏帝行了大禮,明明雙眼通紅話中卻越發的不恭敬:
「兒臣做不了這太子,您把兒臣廢了吧!」
魏帝扔下硯台砸在他額角:
「給朕滾出去!」
他站起身來用寬大的袖子擦擦額角的血冷笑著離開。
第二天他便帶了少數幾人以休養為由搬出東宮來到雨花台。
只要他不是太子,長安便會是最好的儲君人選。
一到冬日,魯山便會被大雪封山。
他躲在雨花台里誰也不見,整日讀書寫字日子過得極為安逸,只是有時會惦念長安,不知道沒了他這個太子,長安的日子會不會過得舒坦些。
直到有一天他從山上回來看見雨花台外面的竹林里躺著一個人,險些被大雪掩埋,那時候的長安看上去須發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