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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一揮,重重打在我的脖頸上。

「好啦,你沒醉,你清醒,你什么都知道。

」我附和著她,脖頸被她打得隱隱作痛。

「我還能喝,我還要喝!」她叫嚷著真開惺惺松松的醉眼,掙扎著直起身來,摩挲著那只打著我脖頸的手背,我覺得不怎么痛,她卻把手弄痛了。

「酒都被你喝完了,還要喝什么?你看……」我一邊說一邊把空空的酒瓶拿過來,倒給她看。

「去買!」她搖著頭耍起性子來。

「現在都快一點了,下面小賣部早就關門了。

」我看她真的是神志不清了,對她撒了個謊。

「你這個騙子!騙子!」她拍打著我的xiōng膛說。

「你以為我不知道下面是通宵營業的?你以為我醉了?」「反正我不去!」我有點惱火起來。

「你不去?我自己去。

」她說著就要搖搖晃晃的掙扎著眼看就要滾下沙發來。

「好啦!我去,喝死你!」我大聲地說,趕忙按住了她。

「你給我乖乖地躺著!」我說完起身下樓去了,後面傳來她得意的咯咯的笑聲。

這該死的通宵營業小賣部!該死的酒!樓腳這家小賣部的確是通宵營業,專門為那些嫖客提供煙酒和零食,現在正是生意興隆的時刻,門前的人行道上的樹下、凳子上,甚至小賣部里都是著裝妖冶的小姐在招攬客人,有的伏在柵欄邊向停下來的車輛里的人說話,有的攔住神色空洞茫然的路人在劃價……滿頭花發胡子拉碴胖乎乎矮墩墩的老板挎著肩包,正在店里和一個人高馬大的胖女人調情。

「老板,來一包萬寶路和四瓶啤酒,雪花。

」我吵著老板說。

「帥哥,耍不耍?」櫃台後面抬起一張濃妝艷抹而較小美麗的臉龐,裂開紅艷艷的嘴chún朝著我說,老板並沒有回頭,他談興正濃。

我沒有說話,把錢放在櫃台上,慌張地看著她。

她低頭把煙拿出來遞給我,拋了個媚眼轉身打開冰櫃拿出四瓶啤酒走出來。

「我們有新到的貨,廣州貨,湖南貨,學生妹……」她不把啤酒遞給我,眨著眼睛一五一十地說,長長的假睫毛可笑地上下抖動。

我臉上一陣陣發燙,胃里的食物不安分地涌動著想從喉嚨口涌出來,我抓起櫃台上的煙急急地塞進褲兜里,奪過她手上的啤酒轉身逃走。

「你媽賣麻批,傻bī兒一個,還不張老子?」後面傳來她粗魯的咒罵聲,重慶人把「理人」叫「張人」。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遇見這樣的狀況了。

我打開門的時候馨兒已經坐在沙發上,懶懶地乜斜著眼,看起來比剛才清醒了好多。

「你見鬼了?!」她看著我氣喘吁吁的樣子,張開眼說。

我一言不發,把酒放在茶幾上,她看了一眼說:「怎么是啤酒?不是白酒嘛。

」「你又沒說白酒,而且下面只有啤酒買了!」我說著掏出煙來撕掉封口,彈出一只煙來放在嘴上。

「你是怕我喝醉了吧,拿啤酒來糊弄我?」她一邊說一邊又把那手討厭地一揮,「告訴你……我不會醉,我自有分寸,這點酒還醉不倒我!」「行行,你是英雄,你是女丈夫!」我點上煙,到廚房里拿來兩只白瓷碗,打開一瓶啤酒把酒倒在碗里,琥玻色的液體在碗里泛起白色的泡沫,又「嘁嘁喳喳」地散開來。

「玉碗盛來琥珀光」說的就是這意思吧,酒的顏色看著像女人那樣醉人,怪不佛家要設立「酒戒」。

「你看你的臉都紅成什么樣子了,還要喝,再喝就醉了!」我對她進行最後一次游說,希望她在最後這一刻打消這個念頭。

「哼,你不能喝就別喝。

」她生氣地說,她突然站起來穩穩地走過來,這讓我很吃驚,完全不像一個酒醉的人的步伐。

「好,你想喝,我陪你喝!」我端起碗一飲而盡,酒一入喉嚨就像冰冰涼涼的蛇往xiōng膛里直竄。

我又把就滿上,我多喝了,她就少喝了。

她端起碗來說:「干!」我只好端起碗碰了一下,我知道「干」的意思就是要一口氣喝完,不然顯得對對方不敬,真不知道這是他娘的誰定下的破規矩。

我剛剛「干」了一晚,喉嚨里鼓鼓地直冒上汽水來,我只好停一停看著她先喝:她微仰著頭,雪白的脖頸長長地伸展著,金黃色的液體越過紅chún白齒緩緩淌入她的嘴巴,漫過她乖巧的舌頭,到喉嚨里面去了,發出咕咕的低鳴。

她放下碗,她一邊打著嗝,一邊用大膽而熱烈的眼神直楞楞地看著我說:「喝呀!」我一仰脖子又「干」了一碗,她咯咯地笑起來:「誰說你喝不了酒,中午你不是喝過?我看你挺能喝的呀!」那還不是她說我不能喝酒的,我清楚自己的酒量,最多也就四瓶。

「我就是要喝,酒的味道就是好。

」她正要去倒酒,我連忙按住他的手,她撥開我的手,繼續倒酒。

「你讓開,我不會醉——」她說,把這個「醉」字拖得長長的。

我想她說得對,這世上酒不醉人人心自醉,連李白也說「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只有寂寞的人才會醉。

她喝酒自然有她的道理,但是她卻不知道,最應該喝酒的其實是我,我一直讓自己清醒著隱忍,一直也逃不脫痛苦的折磨。

窗外燈火闌珊,夜已深沉,只有疲憊的來往的車輛在低低地地嗚鳴。

屋里我和馨兒開始互相敬酒,開始互相為對方倒酒,相互語無倫次地說著話……「今天好開心,好開心!」她說,「怎么就沒酒了呢。

」我才發現酒已經喝完了,她趴在桌面上嗚嗚的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