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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就能打得過他了?要不我早就燒了天機山的糧倉,把你餓死了!再說,你就算扒光我的毛,這一村子三尺厚的怨氣也燒不完我那個飛升了的朱雀三哥,倒還差不多。」

顧枕瀾鄙夷地看了它一眼,悠悠道:「你這腦子雖然只有米粒兒大,可到底也不是沒長,說話做事兒能不能偶爾也用用它?我幾時說過要燒光這怨氣了?我難道看不出你的鳥毛杯水車薪嗎?」

被狠狠嘲諷了智商的朱鳥敢怒不敢言,它小聲咕噥道:「我可不知道你看不看得出我的毛不夠,我只知道這么多年了,你一直變著法子想拔禿我!」

顧枕瀾不理它,自顧自地湊近沼澤邊緣,一根接一根地拔著大紅鳥身上的絨毛倒是沒動它那根碩果僅存的人尾羽。這位鳥爺一邊兒上下撲騰著翅膀,一邊心驚肉跳地叫道:「你離那魂沼這么近干什么?還想再掉下去一次嗎?」

顧枕瀾聞言直起腰:「你能不能盼我點好?我只不過是想讓這魂沼直觀地感受一下,被別人毀掉糧倉的感覺。你不是說那東西護食得很嗎?我再多燒一會兒,說不准他自己就沉不住氣來見我了。」

然而,讓他們兩個誰都沒想到的是,那魂沼與他的主人竟然特別沉不住氣。就在顧枕瀾慢悠悠地燒完三根毛,剛剛將第四根燃起的時候,周圍忽然陰風四起,魂沼中瘋狂蒸騰起來的水汽,愣是將朱鳥的三昧真火熄滅了。

剛才還在耀武揚威的大紅鳥乍逢天敵,十分沒骨氣地怪叫了一聲,准地鑽回了顧枕瀾的懷里。顧枕瀾單手將掌門劍抽出兩指寬,另一只手垂在寬大的袍袖里,結起了一個十分繁復的手印。

陰風越刮越大,就連粘稠到有些堅硬的沼澤表面,都好像有了一絲波動。顧枕瀾身上的大氅在風中獵獵翻飛,猶如一面旗子;骨頭縫里似乎有股與生俱來的寒氣,正慢慢地鑽了出來。

「裝神弄鬼!」顧枕瀾冷笑一聲。看這人藏頭露尾,不敢露面,他反倒放下點心來。他慢慢釋放出一點神識,朝著四周緩緩探了出去。他的神識波瀾不驚地彌散開來,平穩得如同一潭死水。一直到了院牆旁的灌木叢里,才略微抖動了一下。

顧枕瀾不動聲色地微微側目,只有握著劍柄的那只手又加了三分力。他旋即回身,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須臾間劍氣已至。沒有給對方絲毫喘息的余地,他另一只手結的掌印也已經到了。

顧枕瀾這回攻擊可謂是盡了全力。他一身渾厚的真元,猶如泰山壓頂一般,一股腦地砸了過去。

面對強敵,這也許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慣會趨利避害的灌木叢爭先恐後地陷入地下,宗祠的牆壁,頃刻支持不住,化作齏粉。一道隱形的堅固屏障應聲而碎。而出乎顧枕瀾意料的是,那後面緩緩現形的,竟然只是一個瘦小的女子。

「妖修?」顧枕瀾皺了皺眉。這姑娘稀松平常的修為在他眼中無所遁形,顧枕瀾覺得,她不像是魂沼的主人,倒像是它的食材。

第16章

顧枕瀾上下打量著他面前的女妖,一時看不出她的壽數和年紀,可是實在無法將她跟凶殘的魂沼聯系在一處。這女妖面容清秀,杏仁眼,娥眉淡掃。在慣常濃妝艷抹的妖修里面,可謂是獨樹一幟的清純了。

女妖被顧枕瀾一招制服,很是不平。她對顧枕瀾怒目而視,道:「你們這些人類修士,就愛耍陰謀詭計!你的修為比我高這么多,為什么還要暗算我?」

顧枕瀾一時語塞,他想了想藏頭露尾的女妖,和只是看穿了她的藏身之處的自己,覺得巨冤。大概在他們妖族的理解中,「暗算」這兩個字的含義跟他所知的稍微有些偏差。他也不在意,只單刀直入地問道:「這魂沼可是你養的?」

女妖哼了一聲:「關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