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哪一點不好的。
劉蘭秀低著頭沉思,雙手借力的直撐著桌子,門窗緊閉的十二月份,堂屋里一片黯淡無光,偌大的堂屋內就劉蘭秀和趙國生兩人,安靜極了,耳邊傳來『嗒嗒嗒』節奏有規律的時鍾聲。
半響過後。
「就這么著吧,他們小兩口願意分家單過,我們就分家,他們小兩口沒提出來,我們就什么也不說,愛華工錢的事,也有他媳婦管著吧。」劉蘭秀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前所未有的平淡口吻。
那種平淡口吻中帶有點點落寞,有種說不出的寂寥感,仿佛那句話用盡了她積攢的全部力氣。
黯淡的堂屋里,劉蘭秀緊低著頭,趙國生看不清楚她臉上的神色。
「聽你這口氣,很不情願啊?你光想著兒子有了媳婦,忽略了你,怎么不想想,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抱孫子了?」趙國生笑著調侃的打破了她內心的郁悶,給沉默的氣氛添了幾分暖意。
聽到抱孫子,情緒失落的劉蘭秀突然眼睛一亮,一下子有了神,忙說:「明年開春把這樁親事定下里,後半年就結婚,怎么樣?」
事已成定局,劉蘭秀想再多也無意義,她總不能真拆散自己兒子和巧兒吧?
那可是她親兒子,只要兒子喜歡,態度堅定,做父母的又能說什么呢?
「你到時候和親家商量吧。」這事得雙方願意才行,問趙國生有什么用?
「喲,這還沒定親呢,親家就喊上了,看來你和王德勝早就有口頭協議了吧?」劉蘭秀斜著眼睛,輕輕敲打桌子淡淡的說。
憑著他和王德勝的關系,劉蘭秀不信他們兩人私底下什么都沒談。
哼,估計就瞞著她一人呢,怕她不同意。
畢竟,上次劉蘭秀對未來兒媳婦的印象和態度,都不太好。
「呵呵」趙國生笑而不語,默認了。
口頭協議確實有過,不過不是和王德勝這個親家公,而是和唐秋玉那個親家母。
「算了,我懶得生氣了。」劉蘭秀哼了一聲鼻子,表示不想跟他計較。
趙國生先斬後奏的事情又不是頭一次做,她已經慢慢習慣了。
暴脾氣的劉蘭秀在這兩年里,被趙國生潛移默化的改變了許多。
或許別人感受不到,只有獨特溫柔對待的趙國生明顯察覺到了。
「國生,我有個正事和你說,下個月是爸六十歲大壽,我們從年初商量到年末了,下個月就是爸生日了,這還沒個章程,也不是個事啊。」這時候顯示劉蘭秀的賢惠了,家里里里外外,大事小事,她一個人治理的服服帖帖。
應該說,沒有劉蘭秀,這個家,真不想一個家。
所以說,一個家,沒有女主人是不行的。
不然,光憑趙國生這個粗枝大葉的大老爺們,怎么可能記得家里家外所有的繁瑣碎事?
「你和爸媽說了沒?他們怎么說?」得了失憶症的趙國生愣愣的,全忘記了。
這年頭,人活六十歲不容易,誰家有長輩過六十歲及以上的整歲壽誕,一定會放鞭炮,發糖果,請茶水,大擺筵席來慶祝。
「說了,怎么沒說,爸媽說不擺宴席,太錢啊,說大哥家的愛民要娶媳婦了,我們家又有三個孩子在讀書,芬娟姐家又剛起房子。」劉蘭秀皺著眉頭,很傷腦筋。
永遠重點抓住點跟別人不一樣的趙國生,第一反應,為什么唯獨缺了老三家?
莫非,老三家在這件事情上,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浪什么錢啊,人一生有幾個六十年?」趙國生看不懂這倆老頭的想法了,去年還說一定要過六十歲大壽,要風風光光的擺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