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媳婦手腳麻利的擺上了大半個桌子的菜,五菜一湯一素,葷素搭配,煞是好看。
不過,誰家大清早的這么豐盛?大魚大肉?不怕油膩?
剛上桌准備吃飯,王德勝挑著一對撒完肥料的空桶回來,空桶里面還放著幾個空肥料袋子,後面緊跟著王家兩個兒子,一人挑了一擔子秧苗。
「親家,你們回來了。」劉蘭秀笑著站起身打招呼,趙國生也跟著起身點頭示意,憨笑不語。
「你們來了,坐坐坐,繼續吃飯,不用管我們,我們去洗把臉,馬上就過來吃飯。」王德勝隨手扔下肩上的空擔子說,臉上的笑容沒過多的意外,大概早就預料到眼前這一幕了。
何為禮尚往來?
沒有眼前這一幕,王德勝才會感到意外,好嗎?
如果趙家把他們家兩口子的幫忙當成理所當然,那么,這門親事,也就那樣了,沒必要繼續親密的聯絡下去了,趁早煽動女兒女婿與其分家。
不得不說,這也是一種態度試探。
作為朋友,王德勝認為趙國生很合格,也聊得來。
可作為親家,王德勝總覺得趙家虧待了他女兒。
大抵,全天下的父母都這樣這一種不安的心態吧。
早飯過後,唐秋玉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把巧兒和她兩個兒媳婦留在家里忙家務活,干輕松事。
「昨天買的豬蹄中午給燉了,再殺一只老母雞和一只鴨子,用紅參燉。」她臨走時還不忘叮囑兩個兒媳婦。
「姆媽,那條大草魚是水煮魚還是生魚片?」大兒媳婦,雪花正拾著桌上的碗筷笑著問。
「醋成生魚片吧。」瞧著那條魚有六七斤,活蹦亂跳的新鮮著呢,要是不吃生魚片,就太可惜了。
劉蘭秀聽著這對婆媳有說有笑的一問一答,她若有所思的低頭保持沉默。
誰知道這是不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王家才幾口人?除去出嫁的巧兒,兩個兒子,兩個兒媳婦,包括王德勝兩口子,總共六個人,六個勞動力。
要是她和趙國生沒有來,王家六個勞動力也舍得就此舍去兩個兒媳婦在家閑著休息嗎?
或者說,只限今天?
借此機會暗示劉蘭秀,暗示她,巧兒和她家兒媳婦是不下地干活的?
不是她多想,實在是她曾經也為大女兒趙美艷在其婆家面前也故意展示過類似寵女兒的暗示行為。
這種想法和『疑人偷斧』的思維差不多。
此刻的劉蘭秀敏感而又多疑,完全沒有想過,王家是在實事求是,半點沒有虛假的成分。
只要她不多疑,就會輕而易舉的發現,王家兩個兒媳婦細皮嫩肉的完完全全的城里人,從未有過干過重農活的跡象。
「文濤,要不換我來挑秧苗吧?」趙國生憋著笑問道。
終於發現有人比他挑擔子的姿勢還要難看和別扭的人了,弓著背,橫著扁擔,咧著嘴,步子踉踉蹌蹌的。
「不用,叔,我只是太久沒有挑擔子了,肩膀有點不適應,要不你走我前面吧。」他哪敢讓趙國生這個親家長輩幫忙挑擔子,那還不讓他爸給罵死。
他是農家長大的孩子,又不是什么細皮嫩肉的公子哥,用他爸的話來說,在城里待幾年,難不成真把自己當少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