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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胡絹勸,吃虧在眼前。

只是想下樓買個冰鎮的大西瓜抗上去吃吃,爽爽肚子,沒有想到碰到了錢多!

錢多!她都已經忘記這個人了!

錢多喊住她,書勤還愣了好幾愣,腦子里過了好幾遍,才想起,這不就是大學同學錢多嘛!

時至今日,書勤已經不恨錢多了,也許是因為她現在太有錢了吧!書恩也過的這么好!姥姥也還在!哪里來的恨!

所有的嫉妒憤怒都存在於同一階層中,就像小草會嫉妒另一株小草比它高,而不會嫉妒一棵大樹比它高。

因為高太多!嫉妒變成了敬仰!變成了敬畏!

如今的書勤看錢多,她就像一棵大樹,得盡很大努力的彎腰、低頭,再低頭,才能看得見他。

但是錢多很容易的看見書勤,他也不知道書勤已經變成了大樹,畢竟書勤還穿著普通的t恤、牛仔褲。

錢多擋住書勤的去路,劈頭蓋臉的質問:「你怎么這么沒有常性!大學畢業簽約的紡織廠說辭就辭,還做個什么破房產中介!前段時間我去中介找你,人家說你又辭職了。」

-「畢業一年,你就辭了兩份工作!你這么沒有常性,一輩子能干成什么事?!」

-「要做一行,愛一行!年輕時候吃點苦不怕什么,先苦後甜!我娘說你這種年輕時候吃不了苦,受不了屈,就知道享樂型的,以後老了就等著住夏天漏雨的房子,冬天喝西北風吧!」

果然,應該聽胡絹的在家里的沙發上躺屍,好運用光了,下樓買個瓜,都被平白無故,劈頭蓋臉的訓斥一番。

書勤想說:「大哥,你自己過好你自己的人生就行了,我的人生,關你屁事!」

但是書勤懶的廢唾沫。

講也講不通!夏蟲不可語與冰!

錢多還沒有說完呢:「我找了你這么久,你有沒有良心?!跑那里去也不和我說一聲!」

納尼?

「知道我找不到你,我娘也大老遠的先坐了一天的驢車、又坐了一天的長途汽車、又坐了一天的火車,來h城,幫我來找你。」

納尼?書勤實在是搞不懂錢多奇怪的邏輯、奇怪的腦袋,錢多為什么要找她?為什么連他娘也不怕花錢了,坐火車來h城來找她?

本來不想去回憶那個十年一夢,因為太慘,誰願意自揭傷疤?現在不得已,書勤想了想夢里的情景,明白了:「噢,錢多,你媽來h城幫你搶我爸媽留下來的老房子吧!」

這是錢多的娘自己說的,在吃定了書勤之後,不怕原形畢露了,自己說的:「要不是俺看h城房價實在是太高,俺們錢多錢不多,買不起城里房子,誰會娶你這個沒爹沒娘還帶著拖油瓶的!」

「拖油瓶」這三個字,就像針扎在書勤的腦子里,扎在書勤的心上,這段日子積攢了多少的負面情緒,一下子爆了!

那個十年一夢,書勤以為她自己忘了,卻是在被鎖在了心房的一角,此刻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樣爆發開了:剛畢業的她被錢多一直追求,錢多娘也跑到h城拼命的對她好,她年少無知也不知道這「好」背後藏著的是狼子野心,被感動了。錢多和他娘入住她家,漸漸的成了主人,暗地里欺負書恩,書恩輟學,在酒吧賣唱,被毒啞了嗓子;書恩的臉被影視公司看上,卻不知道因為何故,又因禍上身,被堵在小胡同里打斷了腿,劃花了臉。而這時候,她正在畢業簽約的那個紡織廠里,起早貪黑、加班加點、汗如雨下的掙錢。

「啊!」負面情緒爆發,十年一夢重現,書勤舉起剛買的大西瓜沖錢多砸了過去,西瓜爆開,紅壤綠瓜皮的,其實砸的不疼,但是看起來很慘。

哪里慘的過她的書恩!書勤眼睛往地上看,四下尋找能打人的棍子,終於找到一根小細棍,沖上去,對著錢多一陣猛抽!

陸續有圍觀的人,書勤頭腦已經不受控制,打瘋了,錢多也是慫,蹲在地上,抱著頭,露出後背任書勤打。

只是一根小樹枝,沒有殺傷力,但是之前的西瓜汁到處流,看起來好像他流了很多血似的,有人就報了警,書勤和錢多被請到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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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來是一個良好市民,不亂扔垃圾,不闖紅燈,馬路上撿了一分錢還想等等看有沒有失主。人生第一次被請到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