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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兄 鬼策 3902 字 2021-03-18

借著本能累積的經驗和智慧生

存,而只有人類學會思考萬事萬物,從問出「我是誰,我從哪里來」這句話開始,人類與

動物之間就開始了截然不同的進化之路。

越像人也就代表著回到草原的可能性越低。

他的手慢慢緊,力氣大得快把我的腰摟斷了,我痛得低低的吼叫出聲。

他稍微放松了點,但是還是緊緊地抓著我,用堅定而不容置疑的聲音說,「先試試伊

格內修斯的辦法,就算不行,我也絕對不許你離開我身邊,我們從母狼的腹中就注定了要

永遠相伴。你是人是狼都不重要,也許是狼更好。」

我按照老習慣,在他情緒不太穩定的時候,舔了舔他的臉,蹭了蹭他的脖子,當做安

撫,他非常人性化的嘆了口氣,「我總懷疑你能聽懂人類的話。」

我沉默,我確實能聽懂,不過這一點沒必要讓你知道,你也不需要知道。就目前的情

況來看,我聽不聽得懂人類的話,對事情的發展根本無關緊要。

41

41、小火與殺戮...

太過於沉浸在自我中,往往會陷入自憐自哀的情緒中不可自拔,會忽略周圍人的變化

和感受,把一切不想看到的情況都歸咎於其他人,這是我從那天晚上老大的話里得到的一

些感受。

他看起來沉穩冷靜,但是考慮到他實際年齡以及驟然面臨的劇變,他受到的沖擊應該

是甚過於我,而我居然一直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反而在他迷茫的時候,刻意疏遠與他的關

系,只是為了保護自己虛弱的內心。

當他暗自煩惱,苦苦思索著如何平衡這種關系的時候,我卻選擇了逃避。

我暗自唾棄自己。

不就是要上演一場動物與人之間的真情八點檔嗎?如果我能放下一些東西,那么,又

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更何況,只要老大沒有表露出那些我臆測中的疏遠,或輕視,那我

根本不可能主動離開他即使以狼的身份待在人類的世界並不是一件美妙的事。

金毛的坦盪,或者該說是毫不在乎的本性流露,也許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過了五天,伊格內修斯再次把老大和金毛安排進了一個農戶家中生活,這里已經相當

靠近莫爾省,大概是最後一次比較長時間的停留了。

這一次,我選擇了跟在老大和金毛他們身後。

金毛驚訝地看著,「白狼,你也來?誒,居然放棄自由捕獵的機會跟我們去過那種無

聊的生活。」

「塞萊斯。」老大在旁邊輕聲說。

「什么塞萊斯?」金毛挑眉重復問。

「它的名字,塞萊斯。」

金毛慘叫一聲,把我和老大嚇了一跳,他指著老大氣憤地說,「我本來想叫它皇後的

!」

我用詭異的眼神看著他,他居然能把這么難聽的綽號,對,只能說是綽號,連個名字

都算不上的詞安到我頭上,他果然是頭沒有變化完全的人獅,腦子還處於獅腦與人腦的夾

縫,並且明顯偏向於獅腦。

金毛陶醉的看了我一眼,「我第一次愛上的獅子也是白色的,它真是漂亮,讓我至今

難忘,我曾經想和它建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獅群,可它在一次與鬣狗群的大戰中為了救我

而死去了。」

越說到後面,金毛的聲音越低,到最後,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他原本粗魯而帥氣的

臉漸漸變得溫柔而動人。

原來,就算是頭種獅也曾經有過純情的時候。

我選擇性的忽略了他話中的另外一層意思。

這一戶農家是典型的羅斯帝國的農民家庭,擁有十幾畝屬於自己的土地,養活著一大

家子人,包括兩個老人,他們的三個兒子以及他們各自的妻兒,所有人擠在三間矮矮的石

屋中。

如果不是親自住到這種房間,你永遠不能體會那種擁擠而窒悶的感覺。

前世就有特定的詞匯「鴿子籠」來形容這種居住條件,但是那至少衛生設施要更好點

,但是在這里,我覺得我寧肯住在荒郊野外。

很明顯,金毛非常不樂意進行這種實踐,老大也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張分配給他們的

黑乎乎的床這間房子甚至連個窗戶都沒有。

按照伊格內修斯的吩咐,他們必須住在這里,而他們也沒打算做陰奉陽違的事。

房間因為常年不透風,所以很潮濕,而且彌漫著一股極其怪異的味道,我剛聞到的時

候,只覺得自己的鼻子大概都要壞掉了,這比在草原上聞到的禿鷲還沒來得及吃掉的腐肉

氣味更奇異。

老大和金毛必須睡一張床,讓兩個不對盤的人,這么朝夕相處確實困難了點,所以我

被選為緩沖點被強迫睡在了他們中間,還有一個原因在於,給他們提供的被子很薄,

已經基本失去被子的功能了。

窗外風嗚嗚的叫著,我們聽著同在一個屋子住著的那三兄弟的老二一家三口聊著天,

一邊喝著稀薄的黑麥粥,今天有客人來,所以原本的濃粥里面加入了難得的肉末。

我們聽著他們談論著日常的生活,他們把我們當成了喜歡新奇和自虐的富有市民,為

了體驗從未嘗試過的生活而來到這里借宿。為了我們手中閃亮的銀幣,他們熱情的回答著

我們的問題。

老大和金毛交替詢問著一些奇怪的問題,比如他們種了些什么,平時的生活怎么樣,

附近都有什么鄰居等。

其實就我看來,這些問題沒什么意義。

就我們一路上遇到的情況就可以粗略估計出來,他們大半種的應該是大麥,小麥,玉

米這些常見的主食,大概還自己種點菜,在土地的間隙,會種點迷迭香之類的調味或醫療

用的香料,如果還有余力的話,也許會種點蘋果或者葡萄。

他們的回答果然如我所料,不過這家人運氣很壞,今年的葡萄成不太好,酒的價格

也不高,他們已經有了負債,如果情況繼續惡化,在不久之後,他們將會被迫出售自己手

中的土地,到了連土地都沒有的時候,也就只能賣身為奴還債了。

羅斯帝國里有相當一部分奴隸的來源就是債務奴隸,當然,最大的來源還是戰俘以及

專門的捕奴者從異族劫掠過來的人。

我覺得他們遲早會賣身為奴還債的,大部分處於困境中的農戶都沒有逃過這種必然的

命運。

第二天,我們隨著這家里的男人去幫附近的大農場割牧草。

枯燥而繁重的勞動,讓懶惰的獅子開始暴躁起來,我趴在旁邊的割好的牧草堆上,

懶洋洋的看著他金色的眼睛中充滿著讓人難以忽視的怒火,整個人就好像燃燒起來的火焰

,就差最後那么一點火星讓他燃燒起來了。

火星很快不負重望的出現了。

前方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喧嘩聲,是這個農場的主人來視察奴隸和勞工的工作進度了。

這是附近最大最富有的農場,上千的奴隸在這里為他們的主人不停歇的工作,衣不蔽

體食不果腹,還要時刻面臨著鞭打的危險。

我看著那個奴隸農場主穿著厚實的鑲著毛邊的長袍,十個手指上戴滿了寶石戒指,雖

然稱不上肥胖,但是那滿是肉感的身體依然可以看出來平日的養尊處優。

他領著身後的一群人慢慢的走著,在經過金毛和老大時,停了下來,眼睛眨也不眨的

看著他們。

我看到他在詢問著身邊的人什么事情。

頓時有不好的預感,不會是我想得那樣吧?這個扭曲的羅斯帝國,把同性之間的關系

當成了一種時髦,這種最開始是為了穩固軍隊關系的異常取向,原本只存在於小范圍內,

但是漸漸被某些尋求刺激的人推廣到了整個帝國,他們以擁有一兩個出色的男性情人或者

男性寵物為榮。

這一路上已經遇到了數次類似的事情了。

那些不長眼睛的也許是眼睛太好了,看中了老大和金毛,試圖把他們搶過去據為

己有,到最後往往橫屍當場。

伊格內修斯的意思是,自己的事自己處理,如果老大和金毛因為殺人而被通緝和追捕

,他不會插手。所以老大和金毛只能變回原形之後行動,這種行為得到了伊格內修斯的默

許,也許他清楚地知道,弦不能綳得太緊,適當的放松有益於得到更好的結果,更何況,

他也很擔心,過度壓制老大和金毛狩獵的本能,會不會某天自己被不耐煩的他們撕成成碎

片。

對老大和金毛來說,這是個有趣的娛樂,足以釋放平時累積的壓力。

我著臉看著老大和金毛毫不反抗的被人搶走,躲在不遠處跟著他們進入了一棟奢侈

的別墅,趁著人不注意,從旁邊鑽入了別墅里面,埋伏在灌木叢中,等著晚上那場鬧劇的

到來。

這種等待實在有些百無聊賴,但是我已經打定主意跟著老大和金毛,一直到我覺得跟

煩了為止。

這個別墅范圍還算廣大,灌木林足夠藏下一只百人小隊,我聽著鳥鳴蟲叫,感受著冰

冷的大地傳來的厚重的氣息。這里和草原不同,草原奔放,無情卻又熱烈,即使同樣是野

外,也許是雛鳥效應,我依然認為草原才能有歸宿感。

這里可以生活,但不是家。

我抬起頭,穿過灌木之間那些隱約的縫隙,看著中庭那里的人來人往,突然我看到了

一個很熟悉的東西,我用爪子揉了揉眼睛,我沒看錯吧?

為了確定一下,我悄悄地趴伏在地上,一點點的靠近中庭旁的灌木籬。

那只鳥!那只極漂亮的腳被鎖鏈拴在籠子上的火鳥!太眼熟了,難道是我在船上遇到

的那只?我曾經給它起了個名字,小火。

驕傲的火鳥,我們在船上玩著躲躲藏藏的展羽游戲。

周圍的人終於散去了,我趴開灌木林,露出頭,沖著那只火鳥低低的叫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