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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兄 鬼策 3927 字 2021-03-18

著那邊,我們在復雜的水道里穿行。

我很懷疑,馬爾羅斯是故意引導我們往錯誤的方向走,因為他膽怯了。

在問了兩次,得到不確定的答案之後,老大再也沒有說話,他完全把馬爾羅斯的叫嚷

當成了空氣,並且用冷靜克制的目光看著他,說了一句,如果他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現

在就可以離開,跳水還是什么,都無所謂,他不會阻止。

他只是側耳傾聽著周圍的動靜,並且往那些動靜最大的地方駛去。

這個辦法很實用,很快,我就發現我們周圍的那種輕微的簌簌聲越來越密集,就好像

有越來越多的人在我們看不到的暗處觀察著我們。

我們走對了方向。

越往那個方向前進,老大劃槳的速度就越慢,而馬爾羅斯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的滑落

,干枯的臉上一片潮紅,他的手抓著船沿,好像隨時准備棄船逃跑一樣。

但是,實際上,我們都處於無路可退的地步,送我們來的土著早就說過,這些水道里

有一種小型食人魚,千萬要小心,如果跌入了水里,很可能會被蜂擁而上的食人魚在短短

的時間內啃食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這些食人魚是在幾百年前才出現的惡魔,他們就有祖先曾經被這種食人魚吞噬掉了。

原本還算寬闊的水道越來越狹窄,漸漸的,連這艘獨木舟都難以通行,我們尋找著上

岸的地方。

在離我們大概十幾米的地方,有一條不太明顯的小徑,那兒,應該經常有動物,或者

人走過,雖然經過了小心的掩飾,卻欺騙不了我和老大。

我們把獨木舟靠過去,上了岸,老大把獨木舟拖了上來,藏在了旁邊的草叢里。

馬爾羅斯不情不願的走在最前面,我隨後,老大則拎著把長劍跟在最後面。

我們不得不彎著腰走在這條路上,因為周圍的樹木太過於茂密,樹枝搭下來,讓這條

路時有時無,然而,總有些痕跡告訴我們,這條路經常有人使用,比如旁邊這根折斷的樹

枝,那邊被蹭破的一塊樹皮,這里被踩斷的幾根草等等。

這條路並沒有很遠,我們就來到了一個青翠的草坪。

這個草坪近似於正圓形,與周圍的密林之間界限分明,就好像有道無形的屏障,把那

些郁郁蔥蔥,生命力極其強勁的樹阻攔在了外面一樣。

老大站在我身邊,低聲說,「就是這里了。」

我點點頭,因為我看到陸陸續續的從那片叢林中走出了一些人,他們呈半圓形站在了

我們面前。

他們大部分都只在胯部穿了件遮羞布,身上也沒有任何金屬或其他裝飾品,只有一些

密密麻麻的圖騰和紋身。

我看著那些圖案,覺得很眼熟,那似乎是我從魔法書上看來的陣法以及與魔法有關的

圖形,比如站在最中間的那個人胸口上的圓形陣法,上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艾爾基文字,

那是獨屬於魔法師們的繁雜文字,非常難以掌握。

他們用來自衛的武器是箭矢和長矛,其頂部上是磨尖的獸骨、魚骨以及木片。

他們的長發散亂的披於頸後,絕大部分人的長相,一點也不粗蠻,甚至可以稱得上端

正,透著些殘存的文雅。

老大站到我前面,防備的看著眼前這些人,他慢慢的攤開雙手,表達自己的善意和和

平,他用通用語說了一句,「我們是遠道而來的朋友,為了請求你們的幫助而來,我這位

朋友面臨著不幸,只有你們,英勇的查爾特人能夠幫助我們。」

然而,他的話沒有引起他們的正面反應,反而讓他們受到了驚動一樣,那些手拿著箭

矢的人,張滿弓,已經想要與我們一戰。

我聽到對面的一個人說了一句什么話,他的語言並不是通用語,也不是未知的蠻族語

,而是我們曾經學習過的一門功課艾爾基文。

因為羅斯帝國的清洗,這門曾經廣泛流傳的語言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僅僅留下了極

少的一些資料供後人研究,艾爾基文的發音失傳了,通過幾代人的努力,也僅僅是了解了

這門語言的一部分發音。

我應該想到,既然他們是魔法時代的遺民,那么,會艾爾基語應該是理所當然的。

我努力的吐了幾個單詞,老大折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了幾個由艾爾基文字母組成的

斷句。

然而,經過幾百年的發展,這個與世隔絕的民族所使用的艾爾基語也發生了極大的改

變,他們的發音與我學習的艾爾基語有了很大的不同,我不確定他們是否能夠聽懂,而艾

爾基文,似乎那些魔法師為了故意標榜自己的智力一樣,他們把艾爾基文設計得異常復雜

,以防止普通人也能輕易的掌握它。

我看著對面的人一片茫然,他們愣了愣,似乎對於我們的舉動非常意外,在等待了之

後,得到了無法理解的反應之後,他們終於不耐煩起來。

嘴里意義不明的喊叫著,聲音在叢林中引起了共鳴,並沒有傳出很遠,對於戰斗的節

奏,我和老大非常熟悉,我們非常清楚的感覺到,這些人,他們就要進攻了。

83

83、蠻族之星火...

僵持局面被一只吹箭打破,這個屬於叢林的部落非常的善於戰斗,馬爾羅斯高舉著雙

手烏拉烏拉的怪叫聲,也沒有讓他們停下手里的武器。

老大擋在我前面,用長劍劈砍著那些射過來的箭矢和長矛,還有那些讓人防不勝防,

從躲藏在旁邊的大樹上的查爾特人手里射來的細小吹箭或吹管。

眼看溝通無望,我們且戰且退,老大一方面要保證我們的安全,一方面也不想因為殺

了這些查爾特人,從而使得我們這次的行動失敗,所以行動上難有些束手束腳。

這些顧慮的後果就是我們兩個都中了吹管和吹箭,很快,我就覺得頭暈眼花。

我沖著老大喊,「有毒。」

他回過頭看著我,臉色有些蒼白,他毫不猶豫的虛晃了一把之後,拉著我退到了森林

里面。

我們在森林里面狂奔,我被老大用力扯著,跌跌撞撞的跟在他後面,我們的身前、身

後、身邊都有查爾特人的身影一閃而過,那些暗箭從刁鑽的角度射過來,雖然我盡力躲閃

,還是又中了一支吹箭。

我覺得惡心,身上發冷,毒性已經在我身上發作,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倒下來。

本來跟在我們身後的馬爾羅斯已經不見了蹤影,不知道到底是被俘了、被殺了還是走

散了,而我們已經無力顧及。

老大的手心冒汗,一直干燥溫暖的手掌變得滑膩而冰冷,我知道,他身上中的吹箭比

我更多,激烈的運動使得血液中的毒性發作得越快,但是老大並沒有停下腳步,甚至都沒

有回頭看一眼,也許他從來就屬於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會放棄的類型。

我們是曠野的生物,對於草原,對於樹林有一種天然的歸屬感和親切感,但是跟在我

們身後的查爾特人也像我們一樣,是尚未被文明同化的自然之子,他們熟悉這片森林,這

里就好像是他們的家園一樣。

在這種情勢下,我們逃跑的行動也就越發艱難。

天空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水砸在我們身上,皮膚隱隱發麻,老大仰頭看著天,雨水順

著他的臉,沿著線條優美的脖子沒入了衣服內。

我也和他一樣,仰著頭,拼命的喝著雨水,身上的衣服也脫下來,吸飽了水的衣服被

我們擰干,流下的水也進了我們的口中。

也許這是來自草原上的土辦法,喝到足夠多的水,也許可以稀釋體內的毒液。

不管有沒有用,至少這場及時雨讓我們的逃跑順利了一些,雨水破壞了我們留下的腳

印。

我指了指前面,那是一顆巨大的無若木,我看到那棵樹離地面不太遠的地方有個不顯

眼的樹洞,也許我們可以暫時在那兒躲避一下。

老大了解了我的意思,三步並作兩步的爬到了那棵樹上,他探頭到里面看了看,沖我

揮揮手,示意我過來。

我走過去,他用衣服當繩子讓我爬到了洞口,里面剛好勉強能夠容納兩個成年男子的

體積。

我們的衣服都在剛剛脫了,現在全身赤裸。

老大火熱的身體緊緊的貼著我的,這讓我想起了我們之間那次匪夷所思的肉體關系,

讓我有些不自在的挪動了一下。

而坐在我對面的老大好像絲毫沒有意識到現在這種尷尬的狀況一樣。

他深棕色的眼睛看著外面的暴雨,過了一會兒,才把目光了回來,臉色依舊有些不

太好,不過總算稍微放松了點。

就在我盡量與他拉開距離的時候,他伸出手臂把我圈在了他的懷里,「別動,這樣會

暖和點。」他低聲說。

確實,剛剛有些涼意的身體,漸漸恢復了一些熱度。

他把下巴擱在我的肩膀上,溫熱的呼吸吹過我的耳朵,我聽到了一聲嘆息,「塞萊斯

,你還欠我一個解釋。」

我聽到這句話,頓時有些發呆,老大,在這個時候突然提起這件事,不太好吧?我們

外面有一大堆的追兵,飢寒交迫,應該首先考慮這些問題,而不是追著我問為什么一直把

自己的身體狀況瞞著他。

我拉過他的手,在他手心寫了一句話。

我沒有給出任何解釋,只是單純的寫了幾遍,對不起。

讓你擔心,讓你失望,讓你猜疑,這些都是因為我那些自私的想法。

我總以為,自己可以找個地方安靜的死去,卻忘了考慮你的感受,也許我從以前,到

現在,都是那么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不像他,安靜,沉穩,溫柔,可靠,忠誠且始終如一

他反過來握著我的手,「我接受你的道歉。只不過,沒有下一次了。」

我點點頭。

這是個承諾,只是我有些擔心,那些意外,或必然發生的事情,總是會打亂早已擬定

好的一切。

就比如人生,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周圍太安謐了,讓我一直勉強壓抑的睡意終於控制不住的浮了上來,我打了個哈欠,

往後動了動,找了個好位置靠著,我可以感覺到香甜的夢境在向我招手,於是我喃喃的和

老大說,「我睡一下,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