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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毫無芥蒂……劉煜慢慢睜開眼睛,眼神復雜地看向簡曉年。

「聽蔣大人說,殿下沒有外傷,真是萬幸。」

簡大夫的聲音帶著少年人的清冽,打破了屋里的沉悶:「不過情志抑郁化火,影響了睡眠,這就不好了……殿下因何事憂思過重,我不多問,但還請殿下為自己的身體著想,莫要太過操勞。」

其實在來之前簡曉年就已經問過蔣智,但造成煜親王大動肝火的事情似乎涉及宮中之事,蔣長史語焉不詳,簡曉年沒有多探究。

不知為何,聽說劉煜不是因為之前葯廬發生的事情而煩躁,簡曉年慶幸之余,竟然有點淡淡的失望。

只是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這份失望源自哪里,所以很快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病人本身。

好一陣子沒有見到劉煜,簡曉年再看他的臉,卻並不感到陌生,還有幾分暗暗的喜悅。

見劉煜也在看自己,簡大夫示意他坐起來,然後身體微微前傾,向他湊近了些。

煜親王顯然沒有想到見到了人之後還能得到如此親近的「互動」,藏在毯子里的另一只手立刻握緊了拳頭。

結果簡大夫湊近了只是想觀察一下他的臉色,還面無表情地命令道:「張嘴,給我看看舌頭。」

劉煜不帶絲毫猶豫就順著他的意思做了,半分尷尬抗拒都沒有。

簡曉年見他「乖巧」,心中莫名覺得好笑,但還板著一張小臉,努力保持作為一名醫者的嚴肅和專業。

其實簡大夫這幅嚴肅的模樣並不多見,因為他過去都是極溫柔的,尤其是每天哄小虎崽哄得習慣了,常常把自己的病人也當小孩子哄。

但劉煜並沒有因為自己受到了嚴厲的對待而感到不快,反而覺得這樣的感覺很新奇。

事實上簡曉年踏進屋子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感到近日來躁動煩悶的心注入了清泉一般,只感到涼爽宜人,對方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他,讓人忍不住在意。

忍了這么長時間沒去打擾他,在這一刻完全破功,劉煜專心致志地看著自己的小大夫,只覺得擴香石散發的葯油香味都濃郁了幾分,好像有什么回到自己身邊,心里立刻踏實起來。

「吃飯睡覺都是人生大事,半點馬虎不得,殿下若是不能謹遵醫囑,我可能要采取非常手段了。」

劉煜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關於「人生大事」的定義,只覺得簡曉年瞪著漂亮的眼睛、就差沒說「非常手段很可怕就問你怕不怕」的樣子,可愛極了。

這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也許越陷越深根本不是他自己的問題,實在是眼前這個人太美好也太狡猾,時不時就做出吸引他目光的事情來,讓人防不勝防。

還不知道煜親王此刻心中在「強詞奪理」,簡大夫小小恐嚇了一下自己的病人,突然沉默了起來。

就在劉煜開始擔心他是不是還是感到不適的時候,曉年低著頭、捏著脈枕,輕聲道:

「上次跟殿下說過,因為殿下能決定我的生死,所以我是害怕的,但我後來想想,覺得這樣下結論不太准確……其實,這世上能決定我生死的人多了去了,殿下是其中之一,若都放在心里擔心著,豈不是整日都得惶恐不安?所以這種害怕是純理論上的,只有當殿下真的要決定我生死的時候,才會發生。

他說到這里,終於停止「□□」自己的脈枕,抬頭看向劉煜。

仿佛從那雙透亮的眼睛里讀到一份隱藏至深、小心翼翼的期待,劉煜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道:「那它永遠都不會發生。」

一個聽起來不像承諾的承諾,雖然沒有徹底改變他們之間身份的差異,但卻足以代表劉煜自己的態度這對於簡曉年來說,似乎更加重要。

從剛剛開始一直保持嚴肅的簡大夫,此刻終於眯起眼笑了,笑得劉煜想親近他,但最後還是什么都沒有做。

辦事極講效率的簡大夫立刻大筆一揮,即刻給煜親王開了張方子,用的是事先備的葯材,然後喚高隨去煎葯。

他自己則把家里帶來的一套「裝備」架好,讓許久不成曾感受簡大夫高超醫術的煜親王終於能夠「重溫」這種痛並快樂著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