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挑在這個時候卧病不起而無法確定郡王的人選,那就未讓人多想了。
北境如今有煜親王,陛下似乎很是放心,所以也就不再著急封賞新的郡王,他想讓劉葵和劉炫再好好爭斗一番,那時候雙方勢力都被進一步削減,對於天京來說,未嘗不是好事。
「那劉炫和劉葵如何?」曉年壓低了聲音問:「他們難道也就這樣安靜地等著嗎?」這似乎有點不太符合皇族的作風啊。
就像追逐至高無上的御座一樣,誰有這個機會坐擁三郡,又怎么會甘於平庸呢?
劉煜想想這段時間在興安發生的事情,一時竟然還不知該從何說起。
其實他非常清楚,劉是偏向於親王的嫡孫繼承王位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年紀小、好控制,另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官家忌憚親王次子於當地勢力的雄厚,確信硬碰硬是行不通的,所以才用了這種法子拖延。
曉年只是疑惑拖延又有什么用呢?遲早不是要面對的嗎?
再結合劉煜過去跟自己說的一些事情,曉年也能夠猜出,劉的心是偏向哪邊的。
冀州皇族生而神武,擁有魂魄之力,這是尋常人看不到也沒有的東西,乃天賦所有。
但並非每一個皇族後裔,都擁有這種玄妙的力量。
事實上,皇族中也可能出現沒有魂魄的後裔,而且皇族一旦離開了京城,三代以內必會失去這種能力。
對於親王來說,劉葵就是第三代了,換句話來說,親王府大公子的子女將很難再擁有「魂魄之力」,而成為與普通人沒什么區別的人。
但劉炫則不同,他雖然只是庶子,但卻是親王的親兒子,如果老天眷顧,他的子女還是很有可能出現「魂魄之力」的。
如今大公子還不足以跟自己的叔叔抗衡,但劉炫也不會就此對侄子發難因為如果他沒有後裔擁有魂魄,那么幾十年後,這個位置還是要拱手讓人。
沒有「魂魄」的皇族就沒有辦法威懾妖魔,到時候朝廷還是要換能夠鎮守邊境的皇族來,將他們親王府一脈分封到別處。
那時候在封王一事上落敗的劉葵按照慣例也能獲封郡王,如果官家憐惜,他也許會得到一小塊封地,比起北境三郡當然不可比,但至少可以在某處好好經營數十、上百年的,未嘗不是一種出路。
起碼好過在北境守著邊境,到頭來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失去一切,再從頭來過。
劉炫已有好幾個子女,但他們中沒有任何一個表現出「魂魄」,這更讓劉炫不敢下這個決心了。
而朝廷派來的煜親王態度「曖昧」,一直沒有明確表態,情勢很快變成三足鼎立。
就這樣,北境竟然以一種極其詭異的方式保持著平衡,大公子與親王庶子之間甚至出現了過去少有的「井水不犯河水」的情形,令人嘖嘖稱奇……當然,指不定什么時候,這段關系就可能重新燃起「火花」。
「之前不是說大公子劉葵也病了,現在好了嗎?」曉年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於是又問劉煜。
但這個時候煜親王若有所思了一陣,並沒有立刻回答曉年的問題。
過了好一會兒,劉煜才解釋道:「我沒有看到劉葵……只隔著床帳跟他說了一些話。」
竟然都要隔著床帳講話,難道這大公子得的還是很嚴重的疫病?
曉年聞言,趕緊追問:「大公子當時有何異樣?」他想通過劉煜來了解情況,大致判斷對方的病症。
劉煜閉上眼睛,回憶起當時的畫面。
昏暗的房間,厚厚的窗幔和床幃,還有幾個面色難掩緊張的人在旁邊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