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的時候,它們卻在短短兩年間,被曉年抱著走過了冀州的大好河山,從皇城、京郊到北境,再到立陽……若有朝一日再去去西邊,那就真是行了萬里路了。
即便是劉煜,幼年時期也是在皇城度過,可以想見它們現在有多自由。
光看這一點,不要說被困在小書房的皇長子,就是放眼整個冀州,又有多少宗室貴族、富貴人家的孩子有這境遇。
以後不出意外,他們還會繼續這般幸福下去……繼續像這樣被哥哥和叔叔捧在手心里長大。
雖然生無父母,但他們也許能耳濡目染地學會曉年的善良和真誠,繼承劉煜的果敢和能力,還有他的王位和封地。
劉煜沒有當過父母,不知道別人家如何。
他只能確定,除了皇位,它們得到了其他皇族有的東西,也得到了其他皇族沒有的東西。
至少,它們的成長永遠會伴隨著曉年和劉煜的期待,未來亦是如此。
……
相反,生而不足的皇長子,曾經備受矚目的天之驕子,到如今除了他的父皇還不願放手、也不能放手,怕是不再受別人的任何期待。
連他的親外祖徐家都已經想方設法找起後路,只等皇帝和劉荃都不在了,他們好扶持新的傀儡坐上那個至尊的寶座,更何況是曾經把他當作帝王唯一的繼承人而阿諛奉承的其他人?
劉煜不知道自己這個侄子看到這些人,看到這些事,心中會作何感想。
但他的小大夫曾經說過,心病是這個世上最可怕的疾病,能不能治得好,那還真得看命。
命中好,則好;命中不好,那是決計好不起來的。
這次進京,雖然表面上宮城里的一切都跟八、九個月前沒什么區別,但劉煜卻能憑本能感受到其中的變化。
太後對皇長子更加溫和,簡直比曉年寵愛小崽子還要寵溺幾分。
但她對親王的幾個孫子,以及被郡王送進宮中的幼子也同樣親善,明明沒有親子親孫,卻儼然是一個兒孫滿堂的老太太,享著天倫之樂。
當初被太後這樣「特別關照」的煜親王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在徐太後召他去慈安宮的時候,見到了滿屋子的皇族少年,也沒有半分驚訝。
待煜親王跟太後請安之後,幾個少年也依長幼秩序,由皇長子領著跟皇叔行禮。
皇長子劉荃還不是太子,在先帝親封的攝政王面前只是一個晚輩,所以即便他是皇帝親子,也與其他人一般。
「正說著他們在宮中淘氣的事,正好阿煜你過來了,看他們老實不老實。」
徐太後雖已是花甲之年,但保養極其得益,加之年輕的時候也曾芳華絕代,如今還留幾分風韻。
不過,在煜親王看來,眼前的女人遠沒有曉年和他的叔母簡吳氏美麗。
那種美麗無關年齡、無關身份背景,是一種因為性格溫婉善良又家庭幸福而由內自外散發的美好。
有時候劉煜回想,就算是自己的母親,也只有在面對他這個兒子的時候,才能露出那般輕松自在、眉目舒展的笑容。
徐太後在幾個少年面前關心煜親王在立陽的生活,但劉煜的腦子里想的卻是臨行時在簡家,叔母簡吳氏借著跟曉年說話的時候叮囑了他幾句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