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有詐。
「公子的毒解了!」是肯定而不是疑問,只是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解的毒,又到底是誰給他解的毒?紀拂塵心里一無所知。
「剛才是解了的,可是一見到拂塵我又毒入膏肓了。」
紀拂塵習慣性沉默,也許是裝作沒聽到,起身將手里的燭燈固定好,從茶壺里倒出一杯水給他,「公子如何解的毒?」
沈鈞但笑不語,將手伸進懷里,最後將握拳的手在他面前攤開,一粒圓滾滾的黑色葯丸躍然出現在掌心。
紀拂塵愣了愣,腦海中閃過似曾相識的一幕,他可沒忘記初見沈鈞時他是怎樣給自己解玉棠春之毒的。
看著他又把那一粒葯丸起來,紀拂塵暗自陷入了沉思。
當初他中毒時,正是他給的那粒黑色葯丸解了他的毒。沈鈞既然隨身帶著解葯,說明他很有可能早就猜到沈母要對他下這一手。
紀拂塵垂下眼道:「公子果然算無遺策!」
沈鈞知道他並非真心誇獎,話里話外都帶著諷刺的意味,難得地解釋道:「早有前車之鑒,做些壞事情的准備總是沒錯的。」
「公子說得是。」紀拂塵起身將門打開,半側身子望著椅子上的人道,「夜深了,公子請回吧。」
沈鈞兩指隨意敲擊著桌面,「拂塵啊,你想過沒有,我為什么這么晚了還來你這兒?」
「沈府上上下下都是公子的,公子自然想來哪就來哪!」紀拂塵裝糊塗道,若他猜得沒借,他一定是來找自己算賬的。
沈鈞慢悠悠地起身,眼里閃過一絲幸災樂禍,「我來是想告訴你,明天下午跟我出去一趟。」
紀拂塵心知有些不尋常,並不直接問他要去哪里,只不動聲色道:「我需要准備什么?」
沈鈞輕輕咳了咳道:「你只要跟著我就行了,其他的都打點好了。」
紀拂塵頷首點頭,他原本打算繼續從他嘴里套些話,可是看著他諱莫如深的表情,他便知道此刻是套不出什么的了。
目送他離開後,紀拂塵恢復一臉凝重,他特意跑過來難道就只是為了傳句話?他應該報復自己跟沈母串通一氣才對,為何對那件事只字不提?他越是不說什么他就越擔憂,看來,明日他要帶自己去的地方值得仔細捉摸了。
☆、第34章風雨欲來(一)
翌日正午。
沈鈞吩咐紀拂塵先到正門口等著,馬車全部准備妥當後,他才從沈家大院出來,凌空一躍率先跳上馬車,一手卷起車簾,另一手伸到紀拂塵面前道:「上來!」
紀拂塵身手麻利地上車,看了眼那只從半空中回去的手,面色平靜道:「公子要帶我去哪?」
沈鈞甩了甩衣袖,慢悠悠道:「不著急,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紀拂塵不再多問,靜靜地坐在馬車里。
馬車在官道上行馳,輕風從半掩的車窗中吹進來,兩旁的樹木房屋極有規律地後退。
大約走了三柱香時間,趕車的馬夫驅著馬車在一家雅致的店門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