懼。邵非覺得回來是遲早的事,伸頭是一刀,鎖頭還是一刀,總要面對的。
來到位於安市街的小區樓下,安市街處於老城區,是人員構成比較復雜的一塊地方,那里的房子普遍是上個世紀建下的老樓,住那里的人普遍較為貧困。
他上了狹窄的樓道來到自家門前,准備拿了那些證件後就立刻離開。
門上還掛著之前邵非買來的驅蚊草,枯黃衰敗掛垂著,左右兩邊各貼著兩張破舊的對聯,邊角也翹了起來。
記得是前兩年,邵父不發病時,帶著邵非一起貼的。
邵父也不是整日家庭暴力,不喝酒的時候還算正常,這也是邵非記憶里少有的愉快記憶。
邵非找到門鑰匙,輕輕地轉動鑰匙開門進去,這是十幾年來這具身體養成的習慣,漫天的酒味和濃郁的臭味混雜在一起,屋子里所有窗簾都拉著,哪怕是白天也幾乎沒有光線,只能靠摸索著前進。
屋子里安安靜靜的,讓邵非安了點心。
他摸索著開關,打開燈,凌亂的客廳立刻引入眼簾,還沒走出幾步,就聞到更熏人的味道,不詳的預感。
他的視線凝固了,眼皮狠狠一跳,立刻將燈重新關上,邵元龍在家!
應該是喝醉酒了,剛才幾秒鍾的畫面是邵元龍攤坐上沙發旁,也許是突然的燈光照射讓他難受地呻.吟了幾下,在他身邊栽倒了幾只酒瓶,白紅黃相間,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邵父每次暴力,都是在酒後。
邵非做賊心虛地等了一會,聆聽對方的呼吸聲,呼嚕聲再一次響起,應該是再次睡過去,才稍稍安下心了。
沒想到有一天,呼嚕聲也能給他安全感。
他並不想無緣無故起沖突,也不想和邵元龍兩敗俱傷地打一架,他的小身板肯定是被揍的,更因為,比起對自己不了解的姚菲菲,這個朝夕相處的父親更讓邵非擔心被看出什么端倪,當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現在是進,還是退?
但誰能保證下一次的情況會比這次好,邵非咬咬牙,決定還是速戰速決。
要進自己房間必須跨過邵元龍的四仰八叉的腿,在眼睛可以在黑暗中勉強視物的情況下,他小心地一步步前進,跨過邵元龍時,神使鬼差地看了眼,沒醒。
關上自己房間房門,就從衣櫃里找到壓在下方的身份證和各種證件,再翻找另一個抽屜的時候,卻沒找到打工時用的銀.行卡。
平日里因為原主的懦弱,常常被學校里的小流氓堵住交保護,這卡一向是放家里的,邵元龍也不太在乎這個兒子的動向,根本不知道邵非平日有在打工存錢。
但現在其他東西都在,獨獨少了這個,很顯然是被拿了,把其他證件都先放進背包,邵非又悄咪咪地閃入邵元龍的卧室,里面依舊是一個獨居男人的邋遢日常,按照記憶里的地方從一堆銀.行卡里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那張,這時候也管不了里面的錢被用了多少,邵非總算有種虎口脫險的安慰。
放好卡,打算按照老路離開,腳邊不慎踩到一只酒瓶,酒瓶咕嚕嚕地滾開,砰一聲不知撞到了什么。
呼嚕聲戛然而止!
要遭!邵非看著離自己還有點遠的大門,要去大門必須經過邵元龍的身體,現在人都醒了肯定行不通,不能沖,那只能後退,在邵元龍清醒前邵非果斷回到自己的卧室,將門反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