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渾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屋子,整個人像是一張白紙。
在關上門的剎那,邵非滑到了地面,蜷縮著,心中忐忑不安又迷茫。
這時候,陸琛在醫務室蜻蜓點水的吻與那疑似捅破紙的行為好似都被掩蓋了一層厚厚貼紙,不再那么讓人難以忍受,這是對比產生的。
「沒什么,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你是男人,怎么能怕這些…」
身邊的來電鈴聲響了起來,邵非看到陸琛兩個字,居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排斥,在經歷過剛才的更糟糕的經歷後,邵非潛意識里想尋求安全,而陸琛這個人天然地就給人一種可靠的味道,哪怕一個小時前他還在為逃離陸琛而歡呼。
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他按下了接聽鍵,傳來男人悅耳又透著些許怒氣的聲音:「你要不要解釋一下,為什么不在家?偷偷溜走,你很能啊,邵小非,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是嗎?這段時間我一直把你當弟弟照顧,你就是這么回報我,你有良心嗎?」
就算男人說話不好聽,但也能聽出對方在克制怒火。
邵非縮了下,好像從某種狀態回歸現實,有些貪婪地聽著:「……」
「回答我,當什么啞巴。」依舊是熟悉的嘲諷聲音。
陸琛一句句責問的話,卻透著關心與責備,像一股暖流沖散了體內的寒涼。
邵非哆哆嗦嗦的,卻感覺剛才噩夢一樣的經歷似乎不再那么恐怖,他仿佛從電話那頭的人身上汲取了溫暖。
也許是發覺到那頭的不對勁,陸琛也暫時放下了自己的責問,透著些許嚴肅:「怎么了,出事了?」
這種嚴肅是邵非常常見到的,每次做作業還是處理課外的雜務,陸琛都是很認真的。
現在回想起來,那樣的陸琛其實非常有魅力。
哪怕從旁觀的角度,也不得不說陸琛真的能在難受的時候給人無法代替的安全感。
「沒、沒事。」邵非擠了幾個字出來,「琛哥……能……不能多說幾句話,我想聽。」
邵非不自覺地依賴著那一頭的人,聲音柔軟極了,像極了飄在天上的雲朵,溫軟的令人無法拒絕,陸琛聽得心都軟化了。
「我現在過來,等著。」陸琛簡潔扼要。
邵非卻是忽然喊了出來:「不,不要,你不要過來!」
他一天之內遇到兩次男性的攻擊,哪怕是現在讓他暖心的陸琛,依舊讓邵非無法立刻接觸。
「你還在氣醫務室那件事?」陸琛沉了下聲音。
「沒……」邵非覺得自己快瘋了,他現在也分不清是什么感覺。
兩人首次攤開了說白天的事。
陸琛:「我不打算道歉,有一件事卻是肯定的,我絕不是在玩你。」
邵非:「……」
邵非久久沒有回應。
寂靜。
「邵非?」
「……在。」
「你要是在意那事……」聲音含著愧疚和罕見的難堪。
邵非像是在掩飾什么似的,不想再提醫務室的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