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靜陽就笑了出來,可還是有點不甘心,又比著尺子量了兩遍,直到量出一個他比較滿意的數字:一米七一整。

這樣的掩耳盜鈴他竟然也很喜歡。

「可惜我長不了我姑父那樣高了。我姑父多高?有一米九么?」

「哪有那么高,一米八多點吧,四舍五入估計有個一米九。我們這個年代的人跟你們這群年輕人沒法比,你看看我們這一代,一米七以下的男人數不勝數,你爸爸一米七九,小時候你奶奶做衣裳,就整天抱怨你爸爸長得快,衣裳沒怎么穿就短了……你姑父的身高在我們那時候算是老高了,可是你看現在的孩子,動不動就能長到一米七八。」

其實人的身高,也只是一個方面而言,有時候會不會有高大的感覺,身高還在其次,重要的還是性格跟氣質,像他姑父,很有男人味,就不單單是身高的緣故。高靜陽暗暗地想,他也不要長多高,能到他姑父的下巴那兒就好了,這樣他踮踮腳,正好可以在擁抱的時候把頭靠在他姑父的肩頭上。

周一大家都有周末綜合征,打瞌睡的不止高靜陽一個。上午的時候還好些,到了下午前兩節課的時候,他瞌睡的特別厲害。政治老師朝他桌子上扔了兩個粉筆頭,警告他們那一圈的幾個同學,說如果再趴在桌子上睡就要叫他們站起來聽課了。高靜陽是個實打實的好學生,面子也薄,要他站起來聽課,還不如直接把他叫到教室外頭去站著。所以他趕緊打起了十二分的神,掐著自己的**硬是把這一整個下午給撐了過去。白天沒有睡,放了學到晚自習前休息的空當,他就忍不住趴在課桌上睡了起來。他很少在教室里頭睡覺,睡起來很不踏實,做夢居然也夢見他班主任把他叫了出去,訓斥他說像他這樣的學生,想要考重點高中簡直是痴心妄想,不好好學習也就算了,還早戀,早戀也就算了,還跟個男人,男人也就算了,居然還跟自己的姑父搞亂論……

他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正想趕緊問他班主任怎么知道他跟他姑父好上的事情,結果就覺得有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他同桌,說,「高靜陽,外頭有人找你。」

他揉著眼睛抬起頭來,往窗戶外頭看了一眼,可是那窗戶被報紙給糊上了,看不見外頭,他就問,「誰啊?」

「不知道,馬明明說是一個軍官,穿著軍裝呢。」

高靜陽一聽,渾身頓時一個激靈,急忙站了起來,臉上還帶著睡覺的時候壓的紅印子。他跑出教室,遠遠地就看見男人站在黑板報底下,朝他招了招手,大聲叫道,「陽陽,這邊。」

高靜陽撒腿就跑了上去,跑的比兔子還快,不,比百米賽跑還要快,他一直跑到男人的跟前,突然又不好意思起來,喘著氣只是嘻嘻地笑,然後語無倫次地叫道,「姑……姑……姑父……」

男人也笑著看著他,說,「好久不見。」

093愛上你了

高靜陽想要抱上去,可是又怕同學們會看見,只好勉強忍著,問,」「你……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下了車我就直接來這兒了,想見見你。」男人笑著看著他,下巴上長滿了胡茬子,臉似乎也比以前更黑了,只有牙齒是雪白的,原本短寸的頭發也長了一些,亂糟糟的,瞧見他一直目不轉睛地看,竟然也有些尷尬,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說,「看起來是不是邋里邋遢?其實前兩天准備回來的時候清理過了,可是坐了兩天的車,就又成這德行了。」

高靜陽還是笑,就是不說話。高鎮寬就伸出手來,摸了一下他的頭說,「傻笑什么,怎么不說話?這么久不見,就沒有話對我講?」

「我還以為見不到你了呢,我昨天還做夢了,夢見你被打死了。」

「我心急火燎地過來見你,可不是要聽你說這個。」男人笑了出來,他也尷尬起來,可還是抬著頭直直地看著,漲的通紅的臉色流露出他內心的激動,他眼眶熱熱的,說,「你回來了……真好。」

男人便又笑了出來,往他身後看了一眼,問,「你現在能出去么?」

「能!」高靜陽急忙說,「我回去跟班長說一聲,給我請個假,我晚上回家去。」

他說罷就撒腿跑回了教室里頭,不一會兒就撈著一個書包跑了出來,天剛剛黑下來,他們沿著學校外頭的馬路慢慢地走,有很多賣小吃的小攤子擺在路邊,這個時候正是熱鬧的時候。昏黃的路燈突然亮了起來,一盞接一盞,從遠處一路亮了過來。那些老槐樹上都纏滿了色的燈,也跟著亮了起來,整個世界幾乎都變成了燈的海洋。有個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子從對面走過來,熱情地跟高靜陽打了招呼,等她走遠,男人突然又回頭看了一眼,問,「是那個張曉?」

「是啊,你還記得她?」高靜陽有些驚訝,隨即就笑了出來,樣子萬分得意滿足。他往他姑父身上看了一眼,卻突然發現他姑父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眼光異常炙熱,似乎都有些感動在里頭,邋里邋遢的模樣,讓他看起來沒有了平日里的硬朗和威嚴,而是更像一個普通的青年男人。

高靜陽看了看旁邊的小吃攤問,「你……你餓么,吃過飯了么?」

「車上吃了一點,我現在不想吃飯,有更想要做的事情。」

高靜陽也不願意在這兒浪時間,他更願意找一個只有他跟他姑父兩個人的地方,說說話,親親嘴,哪怕只是兩個人只是靜靜地呆著呢,也很好。

可是他姑父的話叫他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他口不對心的毛病就又上來了,說,「還有……還有什么是比吃飯更要緊的……」

大庭廣眾之下,他連跟他姑父說一些平常的話也會覺得很緊張,就走快了一些,男人就在他身後緊緊地跟著。過了一個拐角,人便少了起來,零星有幾個小情侶躲在小樹底下,看見他們過來,都害羞地背過了身去,或許藏進了陰影里頭,這一帶其實已經很偏僻了,在他們學校的東北頭,挨邊的是他們學校的一大片園林,里頭什么植物都有,因為沒有修剪,里頭枝蔓錯綜復雜,幾乎沒有可以過人的道路,所以連帶著學校外頭的這條街也很寂靜。他也不願意打擾了別人,於是走的更快,路過一片陰影的時候,身後忽然伸出一個手臂來,一把將他推進了黑暗里頭。他心里頭一驚,男人便壓了上來,將他困在樹身上,急切地去尋他的嘴唇。

他也激動的厲害,哆嗦著就張開了嘴巴,男人的舌頭瞬時鑽了進去,纏住他的熱情地糾纏。舌頭在他口腔里靈活地擺動,他又喜歡又害怕,嘟囔著拒絕說,「有人會看見……」

「一看到你我就硬了。」男人噙著他的耳垂慢慢地親,「想死我了。」

那葷話刺激的高靜陽心癢難耐,雙腿都有點打顫了,可是他卻鬼使神差地往男人胯下摸了一把,果真已經硬起來了,又熱又大,他嚇得趕緊松開,男人粗喘了一聲,張嘴咬住了他的嘴唇扯了起來。

高靜陽吃痛叫了出來,他推開男人的桎梏就朝前頭跑,高鎮寬愣了一下,隨即就又紅著眼追了上來,沒幾步就又將高靜陽圈在懷里頭,重新將他按在了樹上。

高靜陽喘著氣盯著他姑父看,這樣撩撥了一回,他也硬起來了。他再也按耐不住,也不怕路過的人會看見了,抱住男人的脖子就親了上去。兩個人親的急,津液都流出來,正親著的時候,男人突然一把推開了他,看著他不住地悶笑,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就看見一輛電動車駛了過來,是個中年婦女,後頭還馱著一個小孩子。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津液,突然又難為情起來。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埋怨說,「你都給我親腫了,回去叫我姑姑看見怎么辦。」

「我回來的事還沒有告訴她,陽陽,咱們今天在外頭過行不行?」

男人飽含情欲的聲音沙啞而性感,灼得他也跟著燒了起來。他暈乎乎地點點頭,覺得自己就要瘋狂了。

「跟我來。」男人拉著他走到路邊,一輛出租車正好駛了過來,車子停到他們跟前的時候,高靜陽突然有些退卻了,他模模糊糊意識到他答應了他姑父去旅館意味著什么,轉身便想逃,卻晚了一步,被男人抓住領口塞進了車子里頭,「去富陽酒店。」

這種偷情一般的刺激和羞愧讓他連頭都抬不起來,他也不敢往前看,怕那個出租車師傅會看出他的窘迫和不安,他也不敢看他姑父,因為覺得很羞恥,他就把臉扭向窗外,外頭的路燈一個一個飛過去,變幻的光影投在他已經紅起來的臉上,嘴角抿的緊緊的,他想,他終於可以不用再替他姑父擔著心了。

黑暗中,男人忽然捉住了他的手,摸索著與他十指交叉,那手掌的觸感是粗糙的,修長而寬厚,給他一種奇異的溫暖的信賴感。他偷偷地扭過頭來,男人的臉卻被陰影罩住了,看不見他此刻的神色,外頭窗戶透進的光照著他脖子和胸口的那一段,之看見了他姑父微微攢動的喉嚨。

到了富陽酒店門口,男人幾乎是拽著將他拉進了大廳里頭。他又緊張又羞恥,都沒聽那服務員說了些什么,迷迷糊糊就被男人拽進了電梯里頭,電梯門開的時候他又退卻了,這一回與其說是退卻不如說是害怕了,他慌張地去按電梯,想趁著他姑父剛出電梯門的時候趕緊乘電梯下去,誰知道他都按了樓層了,眼看著那電梯門都要合上了,男人一把撐住了電梯門,另一只手一把就將他拽了出來,這一回力氣大,差一點將他撞到牆上去。他還想反抗,男人突然警告他說,「走廊里可有攝像頭,不想丟人就老實點。」

他的手心都被自己攥出汗了,只好默默地跟著他姑父走到一個房間的門口。男人打開門,自己先進去了,他還在門前躊躇著,怕自己這一回會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他磨蹭著剛走到門口,就突然被一把給拽了進去,門『砰』地一聲關上,男人身子一傾,就將他困在了門上。他激動的腿都打顫了,睜大了烏溜溜的眼睛,緊張又躲閃著看著男人的臉。

男人突然笑了出來,邋里邋遢的模樣,讓他看起來有一種原始的性感。他輕輕低下頭來,高靜陽趕緊閉上了眼睛,接著便感覺到自己的嘴唇被溫柔地擒住了,男人嘴唇周圍的胡茬扎著他,大手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龐,低喃說,「陽陽,我愛上你了。」

他知道喜歡和愛之間的區別,雖然都是情人與情人之間的感情,他卻知道這兩者很不一樣。他姑父從前說他喜歡他,很喜歡,如今說他愛他。

他心里頭快活極了,都有點想掉眼淚了。

不同於先前那樣急切的吻,這一回兩個人吻的很溫柔,唇與舌相糾纏,男人一邊吻著他,一邊解自己的衣裳,迷服被扔在地上,白色的背心擋不住他肌肉健壯的身材,那膚色似乎更黑了一點,男人伸手將上身的背心脫了下來,那高大健壯的身軀就露了出來,小麥色的,腰身那樣長,褲腰帶送了許多,不但內褲都露出來了,還露出了股溝和臀型,濃密的腹毛一撮從肚臍蜿蜒而下,腹部的肌肉綳起來,給人無盡想象,或許是好幾天沒有洗澡了,散著淡淡的汗味。

男人的大手摩挲著他的肩膀,然後開始解他的衣裳。他有些興奮,又有些害怕,臉上像烤著火一樣。天熱了他穿的也不多,只穿了一件短袖,外頭罩著一件格子衫。那格子衫的扣子卻比較緊,解起來很事。男人的氣息漸漸地粗重了起來,似乎有些耐不住了,他剛想說他自己來,男人就一把將他的格子衫給扯開了,他又激動又害怕,趕緊將自己的格子衫和短袖脫了下來。先露出的是光滑而青春的肚子,然後整個都上半身都露了出來。這樣赤裸著上半身對他而言也是羞恥的,手上的短袖還沒扔出去,男人就一把抱住了他,彼此胸膛相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