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之後,他的心海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默默地在心里頭想他姑姑是不是生氣了,或者說對他已經絕望了,才會由著他。可是他覺得他姑姑的語氣似乎又不是那樣的,反而比最近都要溫和,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可是他姑姑這樣和氣,反倒叫他的心里頭愧疚了起來,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自私了。公交車很快就到站了,他下了車,外頭的路燈還沒有來亮起來,可是月亮卻很大很圓,掛在天上,撒著皎潔的月光。他剛走了兩步,就看見前頭有一個熟悉的人影,正站在一個丁字路口的地方,靜靜地瞧著他。

他心里頭忽然暖了一下,有一個很美好的念頭,心想這樣的夜色里頭,有他姑父出來迎接他,這樣的感覺這樣美好。他跑了過去,一直跑到他姑父的跟前才停下來,氣喘吁吁的,可是很高興的看著他姑父。男人默默笑了出來,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頭,像是在疼愛一個小孩子,說:「跑什么?」「我沒想到你會出來接我。」高靜陽笑了出來,在他姑父異常溫柔的目光里頭,手腳似乎都不知道該怎么放了。夜色中的男人忽然伸出了手來,手掌修長而寬厚,手指輕輕彎了彎。他偷偷往四周看了一眼,便伸出手來,搭上了他姑父的受。男人轉而握住他的,溫柔而有力道,說:「這么久才過來,我以為你半路後悔了,不肯來了呢。」

「正下班時間,路上太堵了。」高靜陽握著他姑父往前走,保安室里頭有人看了過來,他想把手縮回來,可是他姑父握得更緊了,牽著他繼續往前走。幸虧這樣的夜色保護了他們,也給了他不小的勇氣。溫柔的夜晚的風也像粘了月光一樣,有一種水潤的舒適。他就說:「今天的天氣真好,不冷不熱的。」男人「嗯」了一聲,他仰頭看了一眼,又說:「公交車上太擠了,我一路站過來的。」男人依然只是「嗯」了一聲,他臉上紅紅的,像藏了奸情在心里,怕他姑父看出來,所以只好揀一些有的沒的胡謅說:「車上我看見一個……」

男人忽然將他拉到懷里頭,低頭堵住了他的嘴。他「嗚」地一聲,想要掙扎,可是他姑父抱的那么緊,捧著他的臉頰,力道大的叫他的臉都有些疼了,還咬他的嘴唇和舌頭。這種突然而來的激xxx情叫他無法招架,他後退了幾步,就撞到了大門上,發出來「咣當」一聲。男人終於停止了進攻,語氣粗啞溫柔,摸了摸他的頭問:「碰疼了么?」

「沒……沒有。」

他的眼珠子幽幽地亮,可以看見映著的月亮,男人摸著他的嘴唇,突然失聲笑了出來,松開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攔著他往院子里頭走。進了大門之後,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姑父就又突然抱住他親了起來,這一回是托著他的兩條腿將他抱了起來,讓他的兩條腿夾住了他的腰身。他埋怨地躲著他姑父的嘴唇,說:「你是叫我來吃紅燒肉的,還是要吃我?」男人就笑了出來,說:「都有。」

他便有些害羞又調皮地躲他姑父的嘴唇,可是終究還是沒有躲過去,也不願意躲過去,這樣半推半就的躲就成了。院子角落有一叢花開了,夜色里白白的一片,散著幽幽的香氣。那是一叢茉莉花,高靜陽沒想到擁有那么俗氣的名字的花,散發的卻是那么清淡芬芳的香氣,舒散了他連日來的憂愁哀傷,只有那香氣一樣飄渺動人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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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直親到了客廳里頭,客廳里頭光很強,他眯著眼睛推開了他姑父的頭,男人便將他放倒在沙發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尖,一眼就看見了沙發上扔著的一本雜志一樣的東西。那雜志被沙發蟄半遮著,隱隱約約似乎是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他愣了一下,心里頭撲通撲通直跳,以為他姑父在看「色情」雜志,就摸了一把,問:「這是什么?」

男人看見他手里的東西似乎想要拿過來,他卻往沙發另一頭爬了幾步,翻開了那個雜志看。原來不是雜志,只是幾張圖畫,他只看了一眼臉就紅了,原來那畫上是3d的人物畫,看著很像真人,卻是兩個男人抱在一塊,什么姿勢都有,面對面的,背對背的,站著的趴著的,甚至有很多他都覺得很驚奇的動作和姿勢,可是卻都是沒穿衣裳的。他一張臉都紅透了,有點尷尬,扔到男人懷里說:「你……n你怎么看這個……」

「這是科學,教人怎么**的。」男人似乎臉皮厚的可以,有些理直氣壯:「還不是為了叫你少受點疼,我也順便學學新鮮花樣兒。」男人似乎也被撩撥起來了,壓了過來說:「你別說,上頭的花樣我還真有好多都沒嘗試過,也不知道你身體行不行……」

高靜陽其實也是個年輕氣盛的男孩子,十六七歲的年紀,也禁不住撩撥跟好奇。他忍不住又往那畫上看了一眼,就看見一個特別難的姿勢,不像是在**,倒像是在玩雜技,他立馬警覺了起來,紅著臉說:「那姿勢我才不做。」

高鎮寬將那雜志遞了上來,似乎故意要逗他,笑著說:「那你想要哪個,你自己挑……」

高靜陽覺得太羞恥了,看**畫羞恥,跟他姑父一塊看他更覺得羞恥,這超出了他這個年齡所能想到的「**」。可是他越不肯看,男人越是要逗他,他就趕緊將男人從他身上推開了,說:「我姑姑剛才還在電話里頭交代呢,不准跟你親熱。」

「你不說她怎么知道。」男人雖然這樣說著,還是松開他,笑**地將雜志放在了沙發上站了起來。他竟然有一點失望,可是不好意思說出來。男人去了廚房里頭,不一會就端了幾盤菜出來,問:「你是吃饅頭還是吃米飯?」

他正臉紅氣喘地偷偷打量他身邊的那張**圖呢,一聽他姑父的聲音臊得滿臉通紅,以為他姑父看見了,結結巴巴地說:「饅頭……饅頭。」

他說著就趕緊站了起來,可是褲子里頭已經支起了一個**,他洗了好長時間的手,才等自己下身慢慢地冷靜了一些,才從廚房里頭出來,在餐桌旁坐下來,看到了好幾道菜在上頭,就問說:「這都是你做的?」

「有兩道是,有兩道是叫的外賣。」男人說著就拿出了一把筷子來,他伸出手來,說:「我的呢?」

「你用不著筷子,咱們倆用一雙,我喂你。」

「好啊好啊。」高靜陽說著就把椅子搬近了一些。男人笑著夾了一筷子的菜遞到了他嘴里說:「嘗嘗怎么樣,這道菜是第一回做,網上查來的菜譜。」

高靜陽嘗了一口,卻按住他拿筷子的手,夾了一塊板票出來,說:「那你嘗嘗還有沒有從前做的好吃。」

他含進嘴里頭咬了一口,剛咬了一口就「嗚」地一聲叫了出來,原來他姑父夾給他的不是板票而是蒜瓣一個,這兩樣長那么像,都是白白的一瓣,他竟然沒有看出來。他是最不能吃熟蒜的人了,張口就吐了出來,男人哈哈大笑起來,唇角帶著特別好看的淺淺的笑紋。他趕緊夾了一筷子紅燒肉放在嘴里頭,嘟囔說:「你騙我!」

「還是這么不願意吃蒜瓣么?」男人說著遞給他一杯水,說:「長這么瘦,還整天挑食。」

「那你以後多學幾道菜,要挑我喜歡吃的!」

「男人就笑了出來,溫柔地看著他,回答的很爽快,說:「行。」

這一頓飯吃的非常愉快,高靜陽好久沒有吃的這樣飽了。他姑姑似乎很怕他跟他姑夫呆的久了會發發生什么事,他筷子還沒放下,電話就打過來了,叫他趕緊回去,說:「家里頭飯菜都做好了,趕緊回來吃飯,老爺子也等著你呢。」

「我……我在姑夫這兒剛吃過。」

「那也得早點回來,高靜陽,別說我沒提醒你,你再不回來,我可保不准跟老爺子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高靜陽沒想到他姑姑會這樣威脅他,有點幼稚,可是十分管用。他抹了抹嘴,抬頭看向他姑夫說:「我姑姑叫我早點回去。」

「你把電話給我,我跟她講。」

「已經掛了。」高靜陽晃了晃手機,說:「我也該走了,來的時候就怕我姑姑知道呢,現在不能再得寸進尺了。」

他說著就站了起來,男人卻拉住了他,說:「先別走,我有話跟你講。」

高靜陽愣了一下,看見男人嚴肅中似乎帶著一點點為難的臉。他心里頭微微一沉,卻勉強笑了出來,開玩笑一般問:「你這不是鴻門宴吧?」

高鎮寬本來要說分開一段時間的事,高靜陽這一笑,他卻愣住了,他看著男孩青春而靈氣的一雙眼,心里頭忽然改了主意,似乎想是逃避,想著這樣溫馨的時光多一刻是一刻。於是他就笑了出來,低頭親了高靜陽的額頭,說:「親一個再走。」

高靜陽就笑了,這一回是真正開心的笑,年輕人就是有這種魔力,哪怕在哀傷浸淫了那么多天,一個微笑就可以什么痕跡也不留下,似乎生活都是好的,這樣叫人滿意。高鎮寬忽然為這樣年輕甜蜜的微笑著了迷,他上前去抱住高靜陽的腰,說:「明天我去找你。」

「你不用回部隊么?」

男人並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輕輕親了親他的嘴角,說:「這你不用管了,記得手記開著,別再關了。」

「嗯,知道了。」

高靜陽說著就笑了出來,說:「那我走了。」

「嗯。」

「那你松開我啊。」

高鎮寬尷尬地笑了出來,松開了一直抱著高靜陽的胳膊。他是一個很英俊的男人,氣質也很沉穩,如今似乎帶著一點點疲憊,叫他看起來更顯得迷人。高靜陽忽然舍不得走了,可是他還是出了門。男人送著他往外頭走,說:「現在還有公交車么,要不我開車送你。」

「不用了,你回去吧。」

「沒事,把你送到站牌那兒。」

外頭的夜色似乎比他來的時候要涼了許多,院子里的香氣卻好像更濃郁了,也是很安靜的味道。高鎮寬覺得自己縱然不說要跟高靜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