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從穆嘉欽嘴里聽到楚楓這兩個字，柳憬言面上如春風般的微笑險些崩了，他飛快地瞥了眼穆嘉欽的臉色，見人神色如常，不像是有忌諱的樣子，才緩緩松了口氣。

要請楚楓嗎？

柳憬言回想了一遍剛才的那句問話，暗自嘆息了一聲，卻又無可奈何地笑了起來。

怎么可能不請？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情敵，他都是自己的朋友、兄弟。

在這一點上，柳憬言和穆嘉欽心里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柳憬言笑道：「如果婚禮上允許有vip專座，那他一定是獨一份，你說呢？」

穆嘉欽不動聲色地把柳憬言此刻的表情都納入眼中，並未發現有任何不妥，莫名有些忐忑的心情也跟著放松下來：「是啊，不過按照他現在的加班頻率，應該加一個vip躺椅才夠他發揮的。」

說完，兩人難得和諧地相視一笑，心中都不約而同地浮現出這樣一個想法：

既然能夠以這樣坦然的心態面對楚楓，那他可能已經開始從那段感情中慢慢走出來了。

在整理完賓客名單後，柳憬言並沒有著急回去，而是就這樣在穆嘉欽的辦公室里待著，任由來來往往給穆嘉欽匯報工作的部門經理對他投來或驚訝或探究的目光，他也絲毫不受影響地觀察著在辦公桌後認真工作的穆嘉欽。

在不少跟他們有過接觸的人眼中，穆嘉欽和柳憬言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

穆嘉欽正經認真且十分沉得住氣，小時候捧著一本書都能安靜地坐在家里看上兩三個小時，等長大之後這個優點就變成了沉穩，仿佛泰山崩於眼前他也能面不改色；而柳憬言則是散漫跳脫的代名詞，他鮮少遵從既定規則，行事卻極有魄力，與穆嘉欽的沉著不同，他的一舉一動間都充滿了活力和一股永不認輸的韌勁。

而如今卻反了過來，向來灑脫慣了的柳憬言竟然可以一聲不吭地撐著下頜地看著穆嘉欽，而一貫成熟穩重的穆嘉欽在柳憬言盯著他看了半小時後，就忍不住抬起頭，神色頗為無奈。

柳憬言一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當即一挑眉，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從桌上的筆筒里拿了一支黑色水性筆，低頭在穆嘉欽的手心寫了一串東西，隨後把筆扔回筆筒，臨走前帥氣地打了個響指：

「穆總，下班了記得call我。」

穆嘉欽：「……」

這演的又是哪一出？

等柳憬言走後，穆嘉欽翻過手看了看上面還沒有干透的字跡，帶著柳憬言一向的張揚傲然，從掌心浸進血脈，流淌進他的心里，在心尖架起一道絢麗多姿的晴雨虹。

他看著手心良久，才從眼角溢出一絲笑意，拿過桌上的文件繼續翻看，卻始終沒有擦掉掌中的「missyou」。

一想到柳憬言還在外面等他，穆嘉欽的工作效率大幅提升，還沒到五點就處理完了今天的事務，跟許染交代了一聲「今天不用加班」後，就離開了辦公室。

他在走之前不忘問許染：「憬言呢？」

「柳先生在一樓的花園，」許染道，「說是讓穆總您下班了去那里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