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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度(主攻) 決絕 3866 字 2021-03-18

封雁君留下了,宋修定了房間的酒店就在不遠處,就慢慢地走了過去,同時「牽」住了方赤的手。

即便用上了靈力,也依然會穿過方赤的手,只能有一點點的感覺,但兩人相互配合,若是有看得見鬼的人在,定然能看到相互牽著慢慢散步的一對青年。

「宋修,如果我突然不見了,你會找我多久?」方赤突然問道。

宋修想了想,才道:「我不知道,但應該會一直慢慢地找,直到我去世,然後就去地府找你。」宋修記得,方赤曾說過他可能會回地府。

「我說了我可能會去地府,但還有一件事沒說,」方赤突然道,「我來這里,本來就是地府的人網開一面,幫你修補靈混之後,就要離開。」之前他還想著,他走了之後宋修就算結婚生子也無妨,但真的到了這個時候,卻又會覺得不高興。

封雁君突然消失,在沒有任何消息的情況下,她的未婚夫等了她十年,宋修呢?

與其什么消息也不告訴宋修,還不如把事情跟宋修講個清楚明白:「這個世界,連之前的封雁君都會排斥,天道也會給她壓力,更別說我了,所以兩個月後,我就會離開。」

方赤之前提過這事,卻並沒有說的這么清楚,現在突然知道這事,宋修倒是愣了愣。

那時候知道方赤可能會離開,他一度覺得心里不舒服,而現在按照方赤的說話,他是不得不走,這么一來,宋修倒也不覺得生氣了。

「那我就不找你了,等到了地府,再去找你。」宋修笑了笑,他很少注意到別人,更別說有感情了,有些人可能會一見鍾情,但對他來說,這卻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見一面,也只不過是看到了一副皮囊,他的感情,又怎么可能僅僅因為一副皮囊?

他其實很被動,要不是方赤跟他形影不離,又幫了他這么多,他絕不可能對方赤上心,既然已經上心了,他也就不打算再換個人了。

「好。」方赤點了點頭,若是沒有發生意外,他定會在地府等著宋修,若是發生了意外……沒了他在地府,宋修也就只是一個普通人,定會很快被送去投胎,等宋修一投胎,也就前塵盡忘了,定不會再記得他。

他一直擔心修補靈混的時候會出現差錯,又一直強調宋修不會出事,只是因為,他確實有一個方法保證宋修不會有事。

也許一開始還會猶豫,這時候,他卻再不會猶豫了。

酒店里,聞喬博早就睡了,宋修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和方赤並排躺著,也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宋修洗漱完畢之後,本打算跟著封父封母一起去馮家村看看,卻不想那個被兩個嫂嫂害死的少年,竟然就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這個少年去的時候滿臉猶豫,回來的時候,卻一臉堅定:「我求求你,一定幫我報仇!」

他本以為在沒有了他之後,那個家會安定下來,事實上恰恰相反。

這個少年的兩個嫂子合伙殺人之後,就恐懼起來了,特別是他二嫂,她本就膽小,後面的日子里更是吃不好睡不好,整天膽顫心驚的,而且,殺人的主意,其實不是她想的,而是大嫂想出來的。

二嫂整天吃不好睡不好,夜夜做惡夢,最終就怪怨起大嫂來,而那個大嫂呢?她看到自己的弟媳婦這樣膽小沒用,也就開始擔心起來了,唯恐她會一時說漏了嘴,把殺人的事情說了出去。

一開始,這兩人不過是相互怪怨而已,時間長了,就變成勢同水火了……就在這個時候,少年的父母卻病了。

受寵的小兒子突然失蹤,當父母的一開始還能撐著四處找,但是找了一個月找不到,找了兩個月還是找不到,他們又哪有力一直找下去?而等他們一停下,決定不找了,各種各樣的毛病,也就一蜂窩似的涌上來了。

兩個老人身體不好,時常生病,這本該是兒子兒媳婦相互分工,一起照料的時候,但是少年的大嫂二嫂,卻在鬧著要分家。

在小兒子去世之後,老人對還沒還沒上學,整天在跟前蹦蹦跳跳的小孫子寵愛了起來,而這個小孫子,偏偏就還是二嫂的寶貝兒子!她想到當初自己的大嫂因為嫉妒小叔子就要殺了小叔子,這時候自然也恐懼了起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帶著孩子跟著丈夫一起出去打工了!

少年的大嫂眼看著自己老公的弟弟跑了,照顧老人的擔子竟然全落在自己身上,又哪里會甘心?她連自己的小叔子都能殺,又怎么會好好地照顧老人,讓丈夫花錢給老人治病?

跟丈夫要了錢給老人治病買葯,一轉身,她卻立刻把錢給了自己的兒子花,對兩個老人,就只做到了在飯點的時候端飯過去,有時候甚至還會忘了。

「我爸爸已經去世了半年了,是因為高血壓沒有葯吃的緣故,本來這病絕不致死,但我大嫂根本不給他買葯……我媽媽懂得不多,去看病連醫生說的都聽不懂,她年紀大了,有了糖尿病,我嫂子依然給她吃糖,卻不給她吃葯,現在她的眼睛都看不見了……」之前,這個少年還在遲疑著要不要報仇,這個時候,卻已經滿眼恨意。

宋修也因為這情況驚了驚,隨即卻又想到,這應該也是必然會有的結果:「我馬上去報案!」

當宋修來到警察局,找到了自己的同學晉飛,告訴對方自己在這附近進行考古調查的時候感覺到一口井有古怪的時候,一個老婆婆剛剛見過了那些離開村子,暫無住處驚恐萬分的村民。

109、養小鬼

張婆婆本名張向巧,她比於道成小一些,卻也小不了多少。

她父親曾是茅山派的人,她也就從小學了些道術,十七八歲的時候,又嫁給了後來拜入她父親名下,年紀卻長她幾歲的師弟。

茅山派早就沒了,她父母去世的也早,後來她就一直跟丈夫一起生活,相互扶持,幫人驅鬼賺些銀錢,然後四海為家。

他們這些修道之人,全都子嗣艱難,她也到了快三十歲,才有了一個女兒,本來那時候,一家人就該安定下來了,偏偏是在亂世里……

亂世里,死人是最正常的。

他們有些不一般的本事,平常的時候天南地北地走,憑著這本事不管到哪里都能有口飯吃,但是戰爭年代,大家吃都吃不飽,又還哪里顧得上鬼神?

而且,他們也有血性,見不得同胞被殺死,最後自然也想將那些燒殺搶掠的侵略者趕出去。

只是,他們縱然有點本事,也不過跑的比常人快點,身體比常人好點而已,又哪里擋得住子彈炸葯?她的丈夫被炸葯炸到,然後就再也沒有醒來,後來,她只有三歲的女兒竟然也不慎被那些混蛋抓了,那些人還用刀剖開了她女兒的肚子……

她得到消息趕回去的時候,只看到一地的屍體,她的女兒,還有被她拜托了照顧她女兒的大嬸,還有其他的一些人,全都躺在血泊里。

突遭大變,她一度奮不顧身地殺敵,後來亂世結束之後,也依然停不下來,開始變得嫉惡如仇。公安九處剛剛建成的時候,她一度比於道成還要積極,可是等最終修煉有成,開了天眼,讓她可以見鬼之後,她卻突然大哭一場。

在她的孩子去世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會在身邊感受到怨氣,仿若有厲鬼糾纏她,那時候她還不能見鬼,從父親那里,也只學了基本的修煉方法,再加上亂世里找不到什么典籍,也沒什么人可以問,就一心覺得厲鬼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只有生前窮凶極惡無人供奉之人,死後才會變成厲鬼。

怨氣產生,她便在身上放了符驅鬼,但那厲鬼,卻依然時常出現,讓她的符不得不日日更換。

那鬼纏了她整整一個月,讓她沒有太過沉溺於喪女之痛,但她也一直覺得那不是什么好東西,只是回頭想想,卻讓她忍不住嚎啕大哭。

她的女兒還那么小,根本沒學過什么道術,自然也不知道死了就該早早地去投胎避混飛魄散……她逗留人間,最信任的就是她的母親,自然在母親身邊徘徊不去。

她的孩子只是想要靠近母親,她卻在身上貼滿符,不讓那她靠近……

她在能見鬼之後,曾經用過符,當時一只厲鬼想要傷她,只是略微靠近,就被符燙的嘶吼起來,痛苦哀嚎,由此可見,當年的那個鬼想要靠近她,每每引得她身上的符燃盡,到底忍受了多大的痛苦。

她的孩子也許只是想要抱抱她,想要得到她的安撫,這個孩子,可能連自己已經變成了鬼的事情都不知道,她卻一次又一次地將她趕走了,身上符不斷,根本不讓她靠近。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女兒可能遭遇了那樣的痛苦,張向巧就緩不過勁來,她那時候大病一場,還是於道成和另外一個和尚拉著她講經,跟她講了很多道法,才讓她不再傷感,最終頓悟。

人死人生,這是是世間常理,而失去的,早就已經失去了,她再惦記再後悔也沒用。

最後,她退出了公安九處,開始隱居。

人死如燈滅,亡者不該在人間逗留,這是他們所有修道之人信奉的至理名言,她每次遇到有鬼在人間作惡,都會出手阻止,只除了不諳人事的小鬼。

孩子跟大人不同,他們想法簡單,也不容易變成厲鬼,一個成年人,可能生前根本沒有遭遇什么不幸,但因為自己貪心不足,依然會成為厲鬼。她就見過僅僅因為生前一直窮困,死後就變為厲鬼想要害人的鬼,也見過生病去世,就仇視所有健康的人的鬼,但孩子,特別是那些年紀還非常小的孩子,卻是完全不同的。

他們還非常非常小,自然也就不知仇恨,更難變成厲鬼,往往被人一刀殺了,也懵懵懂懂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乖乖去投胎了。

甚至於,即便被母親扔進河里溺死,很多孩子都不會化作鬼,死後看到岸邊的母親,依然會黏上去,身上也沒什么怨氣,常常用不了幾日,就被地府的拉力拉去投胎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最終成為了小鬼的孩子,生前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可想而知,比如她的女兒,被陌生人活生生地開膛破肚……

張向巧離開公安九處之後,不干別的,就養起了小鬼。

養小鬼的法子,其實是別處傳來的,養小鬼的方式,也有幾種。

第一種,是用殘忍的手段殺死孩子,乃至直接剖腹取子,又用特殊的手段找來怨氣,將小鬼封印在某處,以血喂之,並驅使小鬼做這做那,幫自己害人,是徹徹底底的邪術。

第二種,是用某些道具引來遭受殘酷對待死亡的小鬼,這種小鬼怨氣充沛,又不諳世事乖巧聽話,很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