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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欣喜與你這般濃郁的愛意,可我終究是怕了報應,怕了人妖殊途……每次的諾言我都想應你,可卻只能在掙扎中沉默……我本想就這么與你過一生,阿嵐,我本想與你過一生的。」

說到這兒,年輕道士便停下了,因為他再也壓制不住胸腔涌上來的腥甜,唇角奔涌而出的血液擋都擋不住,如爆發的山洪一般,讓人只能眼睜睜看著,沒半點辦法。

地上的狐狸這才察覺出不對,它「吱吱」叫了兩聲,卻感覺自己身上充滿了力量,試了幾次終於顫巍巍站起來,狐狸湊到倒在地上的孟一樂面前,慌亂的「吱吱」亂叫。

孟一樂竭盡全力抬手輕輕拍它兩下:「用我的內丹好好活下去,這樣……也算是永遠在一起了是不是?」

狐狸搖頭,嗚咽著叫了幾聲,去蹭他的面龐,無措地繞著人轉了兩圈,嘴里全是嗚咽和悲鳴,似不知該如何才能讓人再起來。

年輕道士喚他:「阿嵐,別傷心……十年後,我再回來找你……別傷心……」

狐狸被年輕道士口中噴涌出的鮮血濺到鼻尖上,溫熱的、濕潤的鮮血,粘稠的煩人,想抹去卻怎么也抹不去,他急切的嗚咽,無措地去舔對方的面龐,想讓閉上眼睛的道士重新醒來。

旁邊一直抽噎的阿珠在看到孟一樂合眼時,也忍不住大聲哭了出來,一時間寂靜的竹林只剩下不斷的嗚咽,遠處的鳥兒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卻在刺耳的哭聲中展翅飛了出去。

*

阿珠將孟一樂埋在了竹林中,就在他和阿嵐初見的那塊地方。

阿嵐蹲在木碑前不願離開,只是神情恍惚、眼神呆滯地坐在地上,仿佛還在等待道士醒來一般,他甚至接受不了這樣的突變,不停責怪自己。

為什么要出去摘靈芝,如果不是他不自量力,便不會發生這一系列變故。

阿珠謹記著到道長對她交代的事情,安慰他,「回家吧,道長不會說謊的,他說十年後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的,快回去吧。」

阿嵐怔了怔,半晌轉動眼珠看向她,然後「吱吱」兩聲算是應了。

阿珠有勸他:「道長回來之後看到院子里那些雞鴨鵝、九千歲都死了,會不開心的,你要好好喂它們……」

狐狸轉了轉眼睛,站起身來晃了晃,然後急切地趕回了家中,也不知道狐狸要怎么才能做到養活這幾只小東西,但他還是努力將糧食喂給了它們。

他表現的很好,會按時睡覺,會學著打掃衛生,會出去找些吃的。然而從那天之後,沒用別人的約束,也不再碰葷腥,只吃素了。

阿嵐剛開始學著獨自生活的時候,總是會打翻東西,將那些筐子、碗碟搞的一團糟,棒子面撲騰地到處都是。

但事情總會越來越好,狐狸後來動作就越來越利索了,也越來越熟練,這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他終於能漸漸有條不紊地生活了,雖然活的十分艱難和恍惚。

阿珠過來看過幾次,見它勉強能應付的過來,也就放心了。

時間轉眼而過,當阿珠十年後再來看望狐狸時,卻找遍了院子都沒尋到他的蹤影,阿珠愣了愣,這才算了下日子,發現已經恍惚過去了十年零一個月。

十年,對於他們這種已經活了上千年的妖來說,並不算久,可是阿珠卻在枯燥乏味的日子中,漸漸忘記了十年前發生過的事情。

她真的如道長所說的一般:十年,足夠忘記一個人、一件事了。

可她沒想到對於阿嵐來說不是,阿珠慌忙地跑去了竹林,她尋找了許久才找到十年前埋下的那塊小土包,土包上面一根草也沒有,想想也知道是誰力做的事情。

她望著孤零零的土包,站在原地許久都不敢離開,阿珠等了許久也沒瞧見狐狸的人影,她不知道這一個月能發生什么事情,也不敢想狐狸發現十年過後道長沒有來找他之後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