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芸頷首。
此事就算是說定了下來。
常芸和秋深住進了宰相府的廂房。翌日一早,常芸就隨著領路的下人,來到了老夫人的房中。
齊氏和眾多親眷已候在屋中,見著常芸來了,連忙迎了過來。
「姑娘……」話還沒說出口,齊氏的眼眶卻是先紅了。
常芸點頭,繞過她,徑直走到了老夫人的床前。
雕花床榻上,躺著一個約莫古稀年紀的婦人,面若銀盤,一雙眼睛因緊閉而不得以見,兩片唇瓣緊緊閉著,透著和蒼白面色不相符的深紫之色。
常芸仔細看了片刻,突然回頭,沉聲問道:「老夫人患病以來,都有誰來看過?」
齊氏一愣,站在身旁的一個老婦卻是低頭先回答了上來:「自老夫人半年前身體抱恙以來,先是請了相熟的安太醫,然後便是光州的一些名醫,紅帶大巫也有來過,就連王……」
「咳。」齊氏突然輕咳一聲。常芸望去,齊氏卻道只是最近受了風寒,並無大礙。
常芸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她也沒再多問,而是抽出了那把黑色權杖,緊緊握在右手之中。左手成爪,以閃電之速,飛快地往老人頭上抓去。
「病退!疾散!」
話音剛落,常芸突然嗅到一種極其詭異的味道,讓她不禁皺眉。與此同時,七股黑霧從老人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里冒了出來,在空中繚繞擴散,漸漸匯聚成一團涌動的黑團。
這是什么?
一旁的秋深睜大了眼睛。
從她的角度看去,這黑霧只有黑黢黢的一團,毫無任何能夠辨認的形狀!
這是失敗了?
她犯起了嘀咕,常芸心中同樣劃過了一絲詫異。不管是在學院里的練習還是當街救人,甚至是上次面對唐婉之的殘魂,她都可以用靈力將黑霧逼出,從而將病因具化……可是這一次,這黑霧一絲具化的趨勢都是沒有!
這是怎么回事?
她咬牙,左手一伸,直探那黑霧而去。
霎時間,冷徹心扉的寒意從手掌傳來,侵入她的血肉,順著她的血液游走在她身體各個角落。這寒意太過洶涌,直打得她有些恍惚,等她回過神再想用力將其捏碎之時,那黑霧早已消散而盡了。
屋內死寂,唯有起伏的呼吸。
常芸筆直站著,沒有動作,也沒有言語。
齊氏在後面看著,漸漸起了急。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神色間滿是悵惘:「常姑娘,家母的病實在詭異,不管如何,也多謝姑娘的……」
「不。」常芸冷然開口,打斷了她,「這病,我可以治。」
此言一出,如巨石跌落湖面,濺起萬千浪花。齊氏瞪大了眼睛,急急地來到常芸面前:「姑娘此話當真?」
常芸雙目灼灼:「自然當真。」
羅家親眷無不大驚。
「可是,姑娘……」齊氏從震驚中緩過來,漸漸有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