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韜上午去公司上班了,下午請了個假。
因為宋不羈發來信息說下午一點左右過來。於是他便請了假在家做准備。
他把檢查要用的儀器設備等一一准備好,經過客廳時,瞥見客廳茶幾上的一個空花瓶,驀地想起了王余平時說的一句話
「生活已經夠沒新鮮感了,每周買束不同的花裝飾一下也好啊,看了也開心。如果有客人來,也能讓他們覺得舒心,眼前一亮呢。」
雖然他們家其實幾乎沒什么客人。
如今每周買花插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劉文韜怔怔地看著透明的空花瓶出神,厚重的鏡片下,眼眶竟漸漸紅了。
突然,陽台上的一件衣服被風吹得高高揚起,揚起的衣服下擺甩到了一旁的一個小多肉上,花盆不穩,「咣當」一聲摔在了地上。
這個聲響瞬間驚醒了劉文韜。
他像掩飾一般抬起眼鏡,匆匆擦了擦眼睛。
而後,他快速出了門,在附近花店買了一束花。
劉文韜生活工作兩點一線,很少去商店什么的,即使是小區周邊的店鋪,他也不熟。店員是個剛來的小姑娘,也不認識他,見他買了一大束花,就笑眯眯地套著近乎:「先生是為您妻子買的嗎?她可真幸福啊!」
劉文韜含混地應了一句,付了錢就匆匆回去了。
他拿著花,准備插到花瓶里時才發現,自己這束花買的太大了,一個花瓶插不下。
他茫然地轉頭四顧,心想,怎么辦呢?這時候王余她會怎么辦呢?
突然,他目光一凝餐桌上也擺著一個空花瓶。
是了,王余每周會插兩束,餐桌上一束,客廳一束,有時候卧室里還會擺一束。
幾天之前這兩個花瓶上還有花的,是王余死之前插上的,但後來花敗了,劉文韜就把他們全扔了。
其實,更重要的是因為看到這些花,就會想到王余。
劉文韜一邊克制著情緒地在心里想著王余,一邊把花分成了兩束,分別插到客廳茶幾和餐桌的花瓶上。
插完後,他冷眼看著兩束花,心想:「沒問題了,現在看著它們想到王余,也沒問題了。」
接著,他又拿了掃把,把陽台上掉下來的多肉、泥土和碎花盆,整個掃到了垃圾斗里,又倒進了垃圾桶里,扔了。
下午一點,紀律和宋不羈准時出現在了劉文韜家里。
劉文韜看著一起過來的紀律,神經頓時緊綳起,他匆匆和這位人民警察打了個招呼,就把宋不羈帶到書房,焦急地問:「宋先生,這、這是怎么回事啊?你告訴警察了?」
宋不羈爽快地承認:「告訴了。」
劉文韜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開口就想讓他們回去,但檢查二十五年前「m1」實驗對象身體的誘惑依然盤旋在他腦內。
宋不羈:「我告訴的是我男朋友。喏,外面那個就是我男朋友。只不過他恰好是個警察。你放心,就他一個人知道而已。也是沒辦法啊,不告訴他,他不讓我來啊。你也不想失去我這個寶貴的研究對象是吧?」
宋不羈把鍋全推到了紀律身上,把自己講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你別看他瘦,他身手可厲害了,我可打不過他。我一開始當然是拒絕透露的,但是他一定要我說啊,我打不過躲不了,只能說嘍。不過這也是很好的嘛,你在檢查我身體時就可以安安心心地檢查了,如果有哪些不長眼的人要過來,我男朋友能全解決了,不會打擾到我們。」
劉文韜雖然對研究到了痴迷的地步,但對什么是違法什么是不違法還是知道的。他深知自己目前在做的「m1」研究是非法的,一旦被警方知道的話……
他鏡片下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繼而又皺緊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