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水沖頭發,胡亂擦干後也是這個樣子。
不同的是那時候模樣比現在青澀,輪廓也沒這么硬朗。
秦盞聽見他的話,「嗯」了一聲,拿著准備好的衣服去了洗手間。
衣物被她卷成一個卷,淺粉色中間夾著一層黑色蕾絲。是底褲的一個邊兒。
鍾拓在床邊立了一會兒,聽見里面有了聲響,喉結上下滾了滾。轉頭抄到床頭櫃上的煙,走到窗邊磕出一支點上。
這個方向正對著馬路後面,都是一座座連綿的山,幾乎看不到什么光亮。只有唇邊那一點火紅忽明忽暗。
煙霧緩緩升騰,鍾拓伸手將窗戶開到最大。一陣熱浪猛地涌進來,灼熱的濕氣撲了滿臉,反倒增添焦躁。
煙味差不多散盡,秦盞趿著拖鞋從里面出來。鍾拓將窗關上,轉身靠在窗台邊。
秦盞身上穿的是一套淺粉色睡衣,中規中矩的款式,半袖套頭衫,下面是未過膝的短褲。再往下是一雙白皙均勻的腿。
身上帶著淡淡的沐浴香氣,深棕色長卷發被她在頭頂隨便抓了個揪,有幾縷沒綁好落在臉側。看上去莫名多了幾分嫵媚。
「你比我過得致多了。沐浴露忘記帶了,借你的用了一下。」
剛洗完澡,她臉色白里透著紅,看著健康又好看。話落低頭從包里拿出個黑色小袋子,「呲」一聲拉開拉鏈。
鍾拓玩著手里的打火機。
沒聽見回答,秦盞轉過身。見那人用一種十分耐人尋味的目光瞧她。
「你瞎琢磨什么?」
「你以前來過的那些人都用什么樣的?」
秦盞手一頓,「沒注意。」
鍾拓抬了抬眼,「那你下回注意注意,省得弄混。」
她抬手解開發圈,一頭長發傾瀉下來,手指緩慢梳理著,「放心,混不了你。」
「是么?」
「熟人,不好下手。」
鍾拓沒再說話。冷眼看著她從包里掏出瓶瓶罐罐做簡單的面部護理。結束後把手里的玻璃瓶伸過來,「來點?」
「騷包。」
「這是華,懂不懂啊你。」
他聽了唇一挑,「華?我有的是。」
秦盞聽罷,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已經快要十一點,她打了個哈欠爬上床。
電視正在播放神劇,鍾拓靠著床頭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另一張床上的女人低頭玩著手機,神色認真,白嫩的腳丫露在被子外,不老實地左右晃著。
她的腳很瘦,沒什么肉。腳骨清晰可見,腳趾甲一個個塗著淡淡的粉色指甲油。
鍾拓看了一會兒電視,忽然下床開始換衣服。
聽見聲響,秦盞抬眼看他,「這么晚還要出去?」
鍾拓拿上手機,對她說:「困了就睡,我不一定什么時候回來。」
話落抬腳走了。
夏天的天氣很好,天空凈透的沒有一絲瑕疵。微風輕柔,蝴蝶偏偏。秦盞穿著平底涼鞋跑在翠綠的草地上,眼中唇邊都是高興的笑。
然而沒過多久畫風驟然改變。
一瞬間她失去了所有的空氣。冰涼的水包圍著她,氣勢洶洶地涌進耳朵里鼻腔里。水流激烈的讓人睜不開眼,她四肢奮力掙扎,卻只感覺自己加速下沉。
她沒有辦法呼吸,令人恐慌的窒息感讓她本能地想抓住什么,可是四周除了水再沒有任何東西。
她感覺身上的衣服漂了起來,鞋被蹬掉一只。有氣泡從她嘴里逸出,接著就是更猛烈的灌入。
女人不斷在她耳邊病態般地商量著:「我們都去死吧……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