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濕身你誘惑,你和騷包是一伙。
腳下道路泥濘,沒走幾步鞋便被打濕。這里應當數婁爾縣最偏的地方。連成排的平房破舊不堪,外牆漆脫落露出紅色磚頭,顫顫巍巍地立著,仿佛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拄著拐杖迎著風雨。
一高一矮的身影並肩走到平房前。藍漆木門老舊殘破,滿是皸裂的痕跡。門前水泥地上坑坑窪窪,一不小心就會漸一身水。
秦盞抿了抿唇,抬手敲門,被卻鍾拓扶著肩膀輕輕推開。他修長的手拍上門,力道大又急促,看起來沒什么耐心。
不久,里面傳出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誰啊?」
鍾拓沒說話,繼續拍門。等里面人又問一遍,才不耐煩地說了句:「三巷八號,你叫的東西到底要不要!」
門被警惕地開了一條縫,露出男人小半張臉,「你找錯了,我這不是三項八號。」
秦盞立在一旁,聽到說話聲突然了傘。
鍾拓立即反應過來。痞里痞氣朝那人笑了聲:「是么。那我能跟你借點東西嗎?」
里面人一口拒絕,「我這里沒有雨傘。」
鍾拓猛地一腳踹開門,「我不借傘借錢。不多,就三十來萬。」
何川被這突來的大力撞的踉蹌兩步。等站穩,鍾拓已經面色不善地走進去。
高大的身影立在何川面前,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隱約透出壯的身軀。臉綳著,看起來一副不好惹的模樣。
何川扶牆站好,面色猙獰。然而所有動作,在看見鍾拓身後的人時戛然而止。
「……秦、秦盞。」
秦盞松開手,門在身後「哐啷」一聲關上。水珠順著手上的雨傘連成串往下滴,在腳邊洇成一灘。
她望著何川,神色冷凝。
屋內的光亮全部來自於吊在棚頂的那個十幾瓦的燈泡。一米不到的小窗戶下方放著一張破木板搭成的單人床。床頭邊立著一張老舊的小木桌。
桌上放滿了外賣餐盒和用過的紙巾。臟亂的地面上扔著許多空酒瓶,牆角酒爐里正燒著火,邊上幾團用過的錫箔紙。
秦盞垂眸,壓著呼吸緩了幾口氣。
何川抬手蹭蹭鼻子,覷了鍾拓一眼,往秦盞面前走兩步。
「你……」
啪
何川被這一巴掌直接打偏了頭。
「你順走這么多錢,就過成這鳥樣?」
秦盞幾乎認不出眼前這人是何川。蓬頭垢面,臉色蠟黃,雙眼布滿血絲,紅得像要滴出血來。一個月不到瘦得不成人形。
鍾拓瞟一眼她的手,舌尖頂了頂腮幫。
何川舔了下嘴唇,用力吸吸鼻子,艱澀說:「我也不想過成這樣,但我沒辦法……」
秦盞這才完全看清何川的狀況。
他穿著白色工字背心,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布滿了猙獰的刀痕和青紫色小孔。她下意識又看一眼地上的錫箔紙,臉上一瞬間失了血色。
像是有什么可怕的東西不受控制的往腦子里擠,秦盞張了張嘴,許久才顫著聲音地說了一句:「報警。」
十來平的小屋里一陣寂靜。何川像是驚恐,又像是解脫,忽然痴痴笑出來:「挺好,這也算幫我了。」咽了咽喉嚨,他低聲請求,「就是進去之前我想看看秦棉……」
「你也配!」
秦盞眉眼冷冽,別開臉深吸幾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