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笑:「真巧,我和鍾拓也是朋友。」
寒暄間,秦盞終於想起來。那天跟秦棉在私房菜門口遇到,走在她身邊的人不就是陶然。
或許是因為在坐三人都跟鍾拓有那么點關系,這頓飯吃的很輕松,相處起來一點不顯得生分。
陶然為人遠比看起來有趣。見多識廣,說話也很風趣幽默。
最起碼表面是這樣。
吃到半路,王思婷起身去洗手間,暗地里遞給秦盞一個「搞定」的眼神。
桌上安靜片刻,陶然緩緩開口:「不知這頓飯秦小姐吃得還滿不滿意?」
「您客氣了。」
「秦小姐話很少。」
秦盞拿出震動的手機看了一眼,聽出弦外之音,反問:「陶總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話落回了一條信息過去。
陶然看到她垂下的睫毛扇子一樣輕顫幾下,扯了扯嘴角,「是有一個。」
秦盞放下手機,表示願聞其詳。
傍晚,日頭西沉。天邊只余一抹殘陽,火燒一般垂死掙扎。夕陽的光從玻璃窗穿透,照在桌邊。
秦盞側臉隱在光影之中,像用炭筆勾勒出來的線條。
陶然毫不掩飾眼里的趣味,端詳片刻,摘下眼鏡,用柔軟的棉布慢慢擦拭,話鋒一轉。
「秦小姐跟鍾拓認識多久了?」
秦盞一頓,「沒多久。」
「難怪。」沒有鏡片的遮擋,陶然這雙眼更加狹長。眼白顏色渾濁,瞳仁顏色很淺,眼神看起來莫名不舒服。
「難怪什么?」
「你會跟鍾拓在一起。」陶然重新戴上眼鏡。晶亮的鏡片讓他的眼神看起來有些陰冷。
秦盞揚唇:「跟他在一起怎么就怪了?」
陶然垂下眼眸,整理著袖口。聲音里仍帶著幾分笑意說起了別的話題:「聽說鍾拓出國回來弄了個信鴿基金會。這家伙表面功夫做的不錯,這樣一包裝,偉岸的形象頓時就出來了。
秦盞靠著椅背,似笑非笑看著陶然,「陶總說跟鍾拓是朋友?」
「怎么?」
「沒什么。看起來不像。」
陶然輕笑,面上仍舊一派溫和,「我只是善意的提醒秦小姐。或許你還不知道,幾年前鍾拓因為一點小事差點把人打死,差一點就進去了。秦小姐最好還是小心一點,不要被這樣的人牽連才好。」
九月底,天氣漸漸轉涼。色斑斕的霓虹燈下,秦盞站在路邊跟王思婷道別。
秋風夾著些微的涼意,卡其色風衣隨風輕擺。一輛黑色沃爾沃緩緩駛來,在秦盞面前停下。
駕駛座車窗降下來,露出那張好看的臉。掃到旁邊的身影,鍾拓頂了頂腮幫,開門下車。
「你怎么這么快?」
鍾拓掀唇,大衣衣擺蹭到她腿上,「吃飽了?」
秦盞走下台階,仰起頭看他。水潤的眼眸像淬了光,分外妖嬈,「你沒吃?」
「回去要喂貓?」
「要。」
「那就再多喂一個。」
她勾了下嘴角,抬手捏他臉頰,「你這臉皮,得拿個砂紙磨一磨。」
鍾拓扣住她的手,臉在她手心蹭了蹭,「手感怎么樣?」
「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