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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高照,樹影婆娑。一上午的時間不知不覺就這么過去了。也不知是因為懷孕還是心理作用,秦盞感覺自己餓得有點狠。
她看著沿街路過的飯店,說:「我們吃完中飯再過去,現在民政局應該在休息。」
這樣一說,鍾拓才想起來,孕婦能吃,又特別容易餓。他轉頭,「想吃什么?」
剛好路過一家粵菜館,秦盞一指,「就這個吧。」
點好菜,鍾拓讓人先上了湯給秦盞暖胃。看著她一口一口的喝,忍不住問:「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秦盞失笑:「哪有這么快。」
鍾拓也笑,拉起她的手放到唇邊輕輕親了一口,「領完證你可以跟我回家了。」
「你照顧我。」
「我照顧你。誰讓你是我媳婦兒。」
算好民政局下午開門的時間,吃完飯兩人直接過去。秦盞起身去洗手間,讓鍾拓去開車。
正是飯點,門口川流不息。廁所人也不少,好不容易上完,秦盞從飯店出來往停車場走。
就快要到地方的時候,一個黑色身影飛快竄過她身邊。一股腥味鑽進鼻腔,秦盞忍住惡心繼續往前走。
幾米之外的地面上忽然出現一小攤血跡。
一種強烈不安的情緒猛然涌上來。秦盞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冷汗陡然冒了一身。
她抖著喘了口氣,三步並兩步快速跑過去,看見黑色沃爾沃車旁,鍾拓彎著腰,手捂在腹部,白色襯衫一片刺目的紅。
秦盞神情有些慌亂,顫著雙手去扶鍾拓,「怎么回事……醫院……我們先去醫院。」
說完,她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因為失血的緣故,鍾拓臉色慘白。他喘了喘氣,慢慢抬起手抹掉秦盞臉上的淚水。
「別怕。沒傷到要害。」
秦盞拉開車門,慢慢將鍾拓扶進去。然後深吸幾口氣,摸了把臉,一腳踩下油門。
車子開的飛快,幾分鍾就到了醫院。鍾拓被送進去做手術,秦盞頹然地坐在外面等。
這一次跟剛才的心情截然相反。從天堂掉入地獄也不過如此。
鍾拓的手機上還沾著他的血。秦盞用紙擦干凈,頭腦完全冷靜下來後,給趙凡白打了一個電話。
這件事不能告訴家里任何一個人。剛剛那種心情不想他們再經歷一遍。而且,鍾拓不說,她也已經猜到了是誰干的。
跟趙凡白簡單說完,他那邊直接炸了,說立刻就會過來。
然後秦盞又報了警。
四十多分鍾後鍾拓被推了出來。傷口已經縫合,但創面不小,醫生讓住院。
鍾拓躺在病床上,臉色依舊很白。但神看起來還不錯,這讓秦盞稍微安心下來。
她用棉簽沾水幫鍾拓潤了潤唇,柔軟的唇貼上去輕輕摩挲,「你先休息,我去幫你辦理住院手續。」
拇指摸上她的唇,鍾拓聲音嘶啞,「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秦盞搖頭。頓了頓又說:「我沒通知家里人,只給趙凡白打了電話。」
「我媳婦兒真聰明。」
本是為了領證而帶的十分齊全的證件,這會兒辦理住院手續派上了用場。
秦盞填完單子交好押金,上樓時鍾拓正磨著醫生要出院。
「你這傷口不小,住幾天院以防感染。」
「那我能不能領完證再回來住?」
醫生是一個中年女人,聽這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但也忍不住笑,「命重要結婚重要?」
鍾拓轉頭看見秦盞已經到了門口,立時眼底一片溫柔,「老婆最重要。」
年紀大了已經不愛吃狗糧的女醫生甩袖子走了。到門前看見秦盞,意有所指,「看好了,不能讓他這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