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何曾幾時,可以如此慘痛和荒誕?!
在這天地之間,他已然無父無母無親無掛,他失去了幾乎全部他最珍視的東西,他活著的意義究竟在哪里?復仇、復仇……復仇!!!
這「復仇」兩個字,深深的一筆一劃印刻在了他的心中。
慕容欽哲抬起手,輕輕的,顫顫巍巍覆上了自己臉上的傷口。那右臉頰上,顴骨的方位,血肉模糊之間,一個清晰的字就那般生根一樣放在里自己的臉上,從此,終其一生不可抹去。
委屈,似乎不該是一個男人所應有的情緒,但慕容欽哲的心中卻恰恰充滿了這種情緒。
命運為什么要這么對他?為什么他所有的反擊都看似如此無力?
為什么……
沒有大仇得報,反而一步步走向了更深的深淵。
簡陋的門被「砰」的一腳推開,一個素衣雜役站在沖門而入的正前方,身材魁梧看不清長相,他遮擋了住身後的人,只露出紫色裙擺的女人雙腳。
兩人一並走入房中時候,原本刺眼的光突然散開了,那紫裙女人原來正是在他臉上燙字的仆從。
不可一世的臉上帶著一股凡人難尋的鄙夷嘲譏之情。
她嘴里蹦出的腔調和對著太後誠惶誠恐時更是大相徑庭,彷佛變了一個人一般。
「不用擺出這幅可憐的嘴臉,沒人看的見。」
她從手中圈著的竹籃里挑出一套素色的雜役服,扔在了慕容欽哲的臉上。
慕容欽哲拽下那衣服,靜靜的看著她,一言不發。
「從今天起,你就是慈恩宮的雜役了,臟活累活自然是少不了的,這么一副細皮嫩肉的樣子,做起粗活來恐怕……呵……」
慕容欽哲定定的目光似乎突然將那女人震懾住了一般,他死不低頭的模樣和常人相異,女人本就有些心虛,於是又加了力氣的惡罵道:「你個該死的奴才,是該這樣大不敬的看著我么?該死、該死!!」說著一腳便踹了上去。
慕容欽哲沒有來得及躲閃,一腳便被她踹翻在地。
「告訴你,皇上不會見你的,所以你永遠也翻不了身!」
她上前一步,前傾著身子直直的看著面前狼狽的慕容欽哲,身後的雜役正倚在門框邊看著好戲。
「你知道自己的臉上刻著什么字么?」
她戲謔的一笑,盡施脂粉的中年臉上不禁暴露出幾條的深深皺紋。
慕容欽哲確實還不知道自己臉上刻著什么字。
他根本不想去想這個問題。
破相就夠了。難道破的如何,有區別么?
「是個……奴……字。」她說戲般的將那個字拉的很長,一邊注視著慕容欽哲神態變化。
「哈哈哈哈哈」
這女人的放肆神態讓慕容欽哲厭惡至極。只見他牽了牽嘴角,冷冷笑道:「我或許……是個奴,可你,連狗都不如……」
女人完全沒有料想到慕容欽哲會是這般回復,神態里的狠厲淡然之色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一時間有些錯愕。
「奴才,該死的奴才!!讓你亂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巴……」
狂怒激起的肆無忌憚讓女人無法控制自己,拳腳相加劈頭蓋臉的就向慕容欽哲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