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後,陛下一切都安好」,齊歌自是訓練有素,聽罷就跪下,磕頭帶回話,利利索索,干干凈凈。
「起居、飲食如何?」
郭太後事無巨細扔了過去。
「安好,太後放心。」
齊歌低眉順眼,乖巧服帖。
郭太後略略沉吟了一下,又問道:「這幾日可有讓妃子侍寢……?」
躲不掉每次必問的坎兒,齊歌例行公事的道:「陛下政務繁忙,夜里聖體疲憊……」
「罷了!」郭太後打斷他,沒好氣的道:「他好歹也是個皇帝!如今男妃也納了,這子嗣事情還是丁點兒沒掛在心上!」
齊歌伏地不語,太後這么厲聲一呵斥,他額頭上被逼出了幾滴豆大的汗珠。
七公主夭折也有些日子了,眼下宮中有孕的,只有元妃一人。
兩位皇子體格孱弱,皇長子那親娘琪嬪,紀連晟更是經年未曾寵幸過。
想來,這民間大富之家子嗣也未必如此凋零,太後著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要多勸勸皇帝,知道么……」
郭太後也不知念頭怎樣一轉,語重心長一句,說罷卻立即覺得不大妥帖。
怎么讓個貨真價實的公公去勸皇帝這檔子事兒……?
齊歌汗顏,還是勉為其難的叩首道:「奴才領命,太後放心。」
「唉」郭太後搖搖頭,真是沒有一件順心的事兒。
站在一旁,本就忐忑的侍女,見太後如此失望的神情,更是大氣兒也不敢出。
「宮里有訊兒說皇帝命人整長年殿?」心念一轉,郭太後又問道。
「是,太後。」
「給誰住?」郭太後的凌厲之氣,直逼齊歌。
這事兒就是齊歌在張羅的,他不可能不知道。
長年殿作為清遼皇宮風水最好的一座內宮,直挨著皇帝的昭耕殿,能入主長年殿,自然昭示天下是帝王最心尖兒的人。
只是,這長年殿自從先帝一朝就一直空置,紀連晟登基、成婚、誕子已有些許年,也一直空置。
此番整,究竟是為了誰?
幸好齊歌在路上就早已想好如何招架太後呼啦啦的八卦之心,呵呵,她問自己什么,自己就往皇帝身上推什么。
來來去去,模模糊糊,中庸如此,說了和沒說,區別也不大。
反正,皇帝心中的彎彎繞,他老娘已然根本參悟不透了。現在齊歌已經篤定心性只抱帝王一人的大腿,得罪太後,是遲早的必然。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太後,皇帝只是讓奴才們整,奴才們就撅著屁股領命去做,至於是哪個主子入住……奴才……奴才怎么知道……?」
齊歌一臉犯難,伴著十分真摯的苦笑神情,郭太後差一點兒就被他糊弄了。
她冷哼了一聲,沒搭理他。
究竟是誰?
宮中新人,也非那三任男妃莫屬了,哪個新任男妃攝住了皇帝的心?
紫菱的事情,彷如當頭喝棒。自那之後,郭太後對關在後院的慕容欽哲更警惕了幾分。
這些年她一心修佛,不願殺生。但活著,未必就少的了折磨。
常明漣的速死總讓郭太後覺得少了些什么,如今,那慕容欽哲倒是送上門了,彷如時光倒流,再次盡享虐感的她自然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