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太後會在大宴的第二日清晨就以毒酒賜死慕容欽哲。
慕容欽哲昏迷了將近一日,吐出的毒血就有幾升之多,要不是他們趕去的及時,要不是上蒼眷顧,這條命是斷然救不回來的。
畢竟他和咽氣只差一步……一步之遙啊……
齊歌知道皇帝對宮中私動刑罰深惡痛絕,太後對他的皇命卻置若罔聞,不睬不顧,只是一意孤行,這種作為最終觸怒了皇帝的底線。
郭太後被抬上床榻輾轉之間哼來哼去,總管齊歌帶著醫官們都來了,卻獨獨沒有見到她的兒子。
此番伎倆沒有得逞,她怎能善罷甘休?
「唔」她呻/吟著向里躺了過去,一聲接著一聲的哀嘆。
「太後,可是仍然不適?」太醫李黎見狀連忙在一旁關切的問道。
寧心順氣丸已經兌著溫水送下去了有些時候,太後胸中的淤堵之氣應該已經漸漸消散了。
齊歌深知皇帝不來,太後這病興許就不會好,這明擺著是和皇帝慪氣,又怎能輕易饒過忤逆自己的兒子?
但……有一點她或許算計錯了。
他是她的兒子,但更是大梁國說一不二的帝王。
齊歌小心翼翼的走到太後床邊,探過頭,輕輕的詢問道:「太後,陛下今日甚為忙碌,還不知幾時才能過來,您若是還不適,請讓太醫……」
他話還沒說完,郭太後冷哼一句立即打斷了他,斥道:」「百善孝為先,這天下有什么事比自己的親娘,更重要?!」
她刻意將那「親」字,說的狠狠的,像是要讓周圍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她才應該是這宮中地位最高最重,能讓帝王也屈居麾下的主宰。
「是,太後……您說的是……」
齊歌連忙一個勁的打圓場,他點頭試問道:「那奴才這……這就再去請陛下……?」
郭太後不置可否,沒有吭聲。
齊歌趕緊繼而道:「太後,奴才這就去,您稍候片刻。」
說罷,腳上像抹了油一般,立即抽身,從慈恩宮一溜煙兒的向著紀連晟的寢宮奔走去。
身後的侍從緊跟著他,生怕跟上腳步,也跟不上總管大人的覺悟。
只見他方才還匆忙的腳步,越走越慢,轉過一處宮殿殿角的道路,竟然變得悠閑了起來。
「總管大人……您,這是要……要去請陛下來么?」
那侍從有些不解,想討個明白。
「你覺得太後像真病么?」齊歌冷冷笑笑。
「不像。」小侍從回想起太後躺在殿中折騰著一干隨從的那番神勁兒,哪里像個病人?
「陛下下令封鎖慈恩宮會輕易更改么?」
齊歌點點頭,又笑著問。
他只要一脫離了主子身邊,沒了那副卑躬屈膝的姿態,便有一種出身於尋常人家的朴實氣質,讓人莫名的想親近。
「應該不會。」
小侍從搖了搖頭,看今日慈恩宮門前那鐵桶陣一般的模樣,哪是說撤就撤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