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由著去了,也是沒想到銀票那茬事兒。」奚曦回想起來,臉上的笑容很恬靜,「連旱了半月,溪道里都干了。那場雨嘩啦啦下來,溪道里終於積起了水,雖不多,可到底是沒過了卵石。」他看了一眼田恬,道,「恬兒見水漫上來,很是開心呢!」
「踩溪里的水就該赤著腳,光光地踩在那石頭上淌水,穿著鞋子有甚好玩的!」田恬立馬指點道,「穿鞋子就該踩青磚上的水,沒濺到鞋面上算有本事!」
奚曦立馬起了臉上的恬靜,斜眼看他。
「……不赤腳……也成,」田恬見他嚴肅地看過來,便想起那盪氣回腸的姜湯,改口道,「穿……草鞋淌水……也很有意思的,水在鞋洞洞……草鞋縫縫里穿流而過……」
「你什么時候穿過草鞋的?」奚曦道。
「偶……就這么想想!」田恬想了想,回道。
「哦……」奚曦抬了抬眉,看了他一眼,「恬兒的腳太嫩,踩不了草鞋。」
田恬有些心虛,他沒見過草鞋。想想八成是草編得不太齊整,難有茬子扎到腳底。那滋味又癢又疼,酸爽得很,想著想著頓時從腳心里竄出一流奇癢,閃過脊椎,直奔後腦,驚得田恬渾身一扭。
「什么妖?」奚曦一直關注著田恬,自然看到了他的異樣。
「毛羽撓腳心,酸爽得全身都舒坦!」田恬笑得很賊,一轉臉喊道,「趕緊的!偶要看大野豬!」
奚曦一笑,牽著田恬往山腳趕。
「大叔,」田恬掙脫開他的手,「偶又不是不會走。」說著說著,他的臉便悄悄轉向一邊。
「是誰要趕緊地去看大野豬的?」奚曦執著地又拉了他的手,「這地上坑坑窪窪的,若是不小心摔著呢!」
田恬有些接不上口,便任由他拽著在田陌里奔跑。
「喲,恬哥兒也來啦!」劉奔老遠看到他們兩個,便喊道。
「嗯,是噠!」田恬點頭應道,撐著膝蓋直喘氣。
「沒甚么事吧?」奚曦道。
「沒有!」劉奔笑道,「好歹離山腳有段距離,那些個畜生沒那么遠的鼻子!」
奚曦點點頭,拿了繩子剛要綁那蹄子,田恬便晃到他跟前。
「靠!」田恬瞪大了眼睛瞧著這么個龐然大物。
「靠!靠!」田恬伸手碰了碰硬茬茬的鬃毛。
「靠!靠!靠!」田恬拿指尖抵了抵那駭人的獠牙。
「恬兒……要留只蹄來烤著吃么?」奚曦問。
「不!謝謝!」田恬堅決地否定,「這么重的味,偶可不要與它串味兒!」
劉奔:「……」
奚曦疑惑:「山雞呢?」
「山雞味小,偶吃完還是香香噠!」田恬道,「這個可以有!」
奚曦扶額,拿繩子捆野豬的蹄子。劉奔也上前幫忙:「這家伙還真大!長這么大還沒見人獵過這么大的家伙!」
「可不!」奚曦道,「好幾箭才扎死的!」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當時也怪沒底的!」
「也就是奚當家有這能耐!」劉奔憨厚地笑道,「我在樹上都替你捏了好一把汗!」
奚曦迎上田恬關切的目光,也是嘿嘿一笑,對劉奔道,「今兒個買上壇酒,晚上我家吃飯,壓壓驚!」
「好嘞!」劉奔也不推辭,爽快地應下了。綁好蹄子,抬頭間劉奔細細看了過去:「咦?」
「哎,你家夫郎來了!」奚曦也轉身看去,看到劉奔家的趕了牛車正往這兒來。
劉奔趕緊奔過去,迎上他家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