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裝睡!睜眼!」苻秋提著他的耳朵。
「哎,別捏。」東子睜開倦眼,眼中血絲密布。
苻秋蹙眉盯緊他,「快說。前幾日晚上相鳳去你屋里,商量這事來著,是不是?」
東子不說是也不說不是,一只手像摸狗似的在苻秋後頸窩里動來動去,手指撥他的頭發。
苻秋登時毛了,抬腿上床,把個枕頭蒙在東子臉上,隔著枕頭一通猛揍,嘴里不住反復
「那是我哥,我親哥,不是一個娘的也是哥,死一個少一個血脈相連的哥,他娘的。老子打不死你,又瞞著我,招呼不打一個,老子才是皇上。那是我哥!」
枕頭底下人頭動了動。
苻秋猛一拳,「那是我哥!」
再動。
「我哥!」
東子沒力氣了。
苻秋在東子身上坐了會兒,翻身下來,枕頭挪開,東子大口喘氣,整間屋子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聲。他滿臉通紅,呼出的氣滾燙,苻秋摸了摸他的臉,眼睛發紅。
「死有重於泰山。」東子磕磕絆絆地說。
「滾他娘的重於泰山。」苻秋喘了兩口氣,猛低頭在他脖子上狠咬。
東子吃痛蹙眉,手卻安撫地在苻秋後頸上來回。
「昨天晚上他跳舞給我看,我說……我這兒不要陪床……」苻秋嗚了兩聲,聲音悶在心里。
隔半晌,東子才道,「你哥喜歡你。」
「他是我哥。」苻秋艱難吞咽,「一天皇子的待遇都沒有。」
東子沉默地摸他的脖子,順著後領探進衣服里,握著苻秋修長的頸子,在他嘴角親了親。
「下輩子就好了。」東子說。
「嗯,下輩子投個好胎,最好安個皇帝命。」皇帝命也不見得就好,被人追得東逃西躲,一天安生日子都沒有。苻秋坐起身,搖搖頭,才嘗到嘴里有股血味,尖尖兩個牙印現在東子脖子上。
「疼嗎?」他摸了摸。
東子搖頭,「沒事。」
苻秋刨了把他的頭,吼道,「沒事還不起來!」
東子哦了聲。
一時二人無話,已是後半夜,月光早沒了。東子下地點火,屋內一派簡陋,桌上重劍以麻布裹著。苻秋左手抱著右臂,脫了襪子,東子燒炕,後坐到床上握著他冰冷的腳。
苻秋歪在東子胸懷,總覺得這樣清靜的時光已許久不曾有過了。
東子手指摩挲他腰腹傷口,苻秋臉微紅,掩飾地咳嗽兩聲,「沒事了,別瞎摸。」
東子親了親他的耳朵,苻秋還想說點什么,問問曹青夢也在他算計里嗎?肩上一沉,扭頭看,東子竟是睡著了。
苻秋眼神溫柔下來,反手摸男人的耳朵。
他靠東子,東子靠著床頭,炕燒得熱,苻秋稍一動,東子就把人撈進懷里,腳搭在他腿上,扯著被子把苻秋蓋著,在被窩里小心翼翼親吻他鼻子,見苻秋沒來打,才敢親到嘴上去。
廝磨了會兒,苻秋的聲音響起,「母後的頭……」
「派了個人去,已入土為安,鳳體拿不到,先立了個衣冠冢。」東子聲音平直。
苻秋傷感地點頭,擰了把東子的心口,人有點迷糊。晚上腰也沒吃,裝了一肚子牛奶,東子的手在他圓滾滾的肚子上摩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