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尬羞恥在那一天忽然變得無地自處。

而我已經哭不出來。

{五}

那件事鬧大了。

因為當時被阻的還有學校老師,更因為那幾個流氓在最開始沖突的時候把學校的保安打傷了。與這些相比,我的受傷似乎顯得無足輕重微不足道。

爸爸自然因此知道我的事。

我在學校曠課成性,我時常夜不歸宿……我是個lesbian。

我已經做好被她教訓責罵的准備,可他卻什么都沒有說。我想到從前在課本上看到的一句話哀莫大於心死可能用來形容那時父親對我的感覺再恰當不過。

在眾人面前被掌摑的羞恥讓我無地自容。即便他本意並非要打我,而我會被打到也是因為瞬間英雄主義附體為幫那女孩兒而自討苦吃。

可我也是個女孩兒,而且從小就是個要面子的女孩兒。這次既然已經赤裸裸地撕破了臉皮,我忽然有種徹底看破了的一了百了的錯覺。

我在醫院躺了幾天。

雖然其實我根本不用住醫院,而且我沒什么大傷,院方也不讓我住。只是我堅持,我再次任性。父親沒說什么便找人通關系辦妥了入院手續。大約他也不想看見我這個不肖女。

其實我並不喜歡醫院,只不過學校已經呆不下去。他們似乎要退我的學。而家更是我不想呆的地方。

爸爸和柴姨來過。

我一直沒看爸爸的臉。

柴姨態度從容得讓人佩服。她真正做到不該她的她不問。這么多年,她始終沒把自己當作這家唯一女主人,她從沒認為自己是我母親。

力揚,好好休息。晚上不好安神的話記得睡前喝杯溫牛奶。

我勉強點頭,輕扯已經腫起的嘴角微笑。

愈非至親,越能客氣。

而對待深愛之人我們總會苛責。對我好一點,再好一點;愛多一點,再多一點。一點點小傷也會在心口腐爛發炎,最後結疤退痂,生生地留在那里。每每無心看到,觸目驚心。

連日的雨。在那個五月。

同房有人開窗。我躺在床上聽得清晰。雨水在高處孕育,然後不顧一切地被推落雲端。

啪啪啪

它們極不情願,卻在面對自然定律時無法不妥協。

就在那樣一個下著雨的夜晚,尚雯婕也來看我。

我正躺在床上閉目休息。我知道是她,卻不知怎樣睜開眼睛面對那張總是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臉。我裝作熟睡,想她總歸等不到我醒很快便會走了。

一刻鍾了,半小時了,四十分了,一小時了……

她卻始終沒走。

夜深了。困意上來,我意識逐漸模糊,可是意志卻在那里提醒自己不能睡,不能睡。

恍惚間似乎聽到臨床有人起夜,下床時衣服布料摩擦床單的唏瑣聲和連夜小雨聲混在一道。我仿佛做了一個夢。在夢里這無處不在的聲音里我不停地跑,從這里到那里,泥漿濺在小腿上來不及抹掉。我迷了路。

臉頰上忽然一陣冰涼。是一只手確切地說,是幾根手指。

她的手指略帶不確定地停在我臉頰上。因為不安,還會微微發抖。然後整個手掌貼上來。溫暖覆蓋。

雨下個不停。唏唏沙沙的。似乎不下進我眼睛里不罷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