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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姨在電話那頭語氣輕快,只叫我回去,沒說原因。

電話機旁的台歷顯示現在是六月。那之後已經過去三個多禮拜。這層關系擺在那里,總不可能一輩子不見。於是我嘆口氣,說好。

柴姨和爸爸面上都有種不符合他們年紀的單純明亮的快樂。保姆迎我進門,也笑得喜氣。

我心里有疑惑,卻也沒有問出口。下意識地留意,沒有看見那個人。

力揚,來。爸沖我招手。我走過去。

今天有事要麻煩你了。爸爸說著,語氣輕快。

什么事?我讓自己揚起嘴角笑了笑,問。

今天陪陪雯婕。爸爸說。

我心里咯噔一下,笑容僵住。

後來我才知道,那一天,她要去相親。

父母跟著會顯得太迂腐,又不放心自小乖巧靦腆感情經歷空白的女兒獨自去面對一個陌生男子。思來想去,最合適的陪伴者莫過於我這個現下同她關系最親密的姐姐。

她從樓上下來。穿著裙子,化了淡妝。帶來一陣覆盆子的香氣是我送她的香水的味道。

那一瞬間,恍若隔世。

她也看到我。不動聲色,自持靜默。走過來,在旁人的誇贊聲中走過來。我始終沒有看她的眼睛。

嘈嘈雜雜的你言我語中,父母把飯店地址時間告訴我,諸多囑咐。我一一應承。在機械的回話中麻痹了心跳。

走吧。最後我只這樣說,拿了家里的車鑰匙便起身出門。

一路相對無言。

後視鏡里她木然地看著窗外晚春初夏的景色,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想到那個晚上,她反常的激動和強烈的恨意,忍不住揣測為什么她會同意父母讓我帶她過去。

就這樣終於到達目的地。

停了車我自顧自下車朝飯店走。過了一會兒意識到沒聽見身後有響動便停下腳步回頭。

她走得很慢。腳一歪一歪的。

我顧不上那么多,三兩步跑回去。怎么了?

鞋......她說著,頭低下去用手指了指。

我會意到她沒穿慣高跟鞋,應該是磨了腳。跟我換。很快想出最簡單的解決辦法,我作勢要脫鞋。

不用!她慌忙搖頭擺手。

我楞了楞,然後一下子意識到她身上的衣服如果配我這雙帆布鞋肯定沒法見人了。

皺著眉想了想,猶疑地伸出手。扶著我。

她咬了咬下唇,始終沒動作。就在我擔心她快要把唇吃下去了的時候,一只手終於搭上我的手臂。

和煦的春風把飯店旁邊栽種的薔薇花瓣吹落在她淺灰色的裙擺上。她略微不安地依靠在我身上,每換到右腳手就更用力一些。

那一刻其實我並沒有什么實在感。周圍風景影影綽綽。我們兩個本該最為熟悉的人卻如此小心翼翼,純白陌生。一個月以前我根本無法想像我會親自把我愛的姑娘送去相親,可是現在,呵......該自嘲命運弄人還是怎樣?

如果所謂的愛就像文字一樣是過程重於結果,那么此刻我的卑微到底為了什么?

我們一同過去,他們一時分不清來相親的是哪一個。

尚雯婕松開我的手,忍著右腳的疼痛走過去。是我。她這樣淡淡地說道,卻帶著一股子旁人無法插足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