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與死。得與失。日光之下,並無新事。人類本性卻總停不了重復歷經這些差不多的痛苦歡樂。
我們其實並沒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這也是經歷過的人才有資格坦然說出口的結論。只是在出口的那一刻,亦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只某一天我例行公事去看過柴姨正打算要走的時候,她忽然開口說話叫住我。
我已經有兩個多月沒聽她說過話了。
她依然淡淡地看著窗外,只嘴里不斷有輕輕的語句溢出來。
那個時候,我告訴婕婕......你不能跟她在一起,因為你們有血緣關系。我說婕婕,力揚是你親姐姐。
水汽爬上窗角。外面開始下雪了。
她只問我一句。她說她知道么?我騙她,我說她不知道。之後的事,我總想著如果是那個孩子,一定會很善良的不肯讓你知道。她會懂分寸處理好這段關系。只是......
她一直如敘述一件久遠的、與己無關的事情般縹緲地說著,只到這里,停了停。
窗外小雪越飄越大。我視線逐漸不清。
她說我安排了開場,卻沒猜中結局。
我裹緊大衣走進漫天風雪里。
鵝毛大的雪片如棉被般溫暖覆蓋我。一些落在睫毛上,化了,包裹住我一雙眼睛。整片世界沉寂下來。除了雪片飄落的細微響動,我聽不到任何聲音。
輕微的恍惚中忽然聽到她在喚我。
她說力揚......
再多的,任憑我怎樣凝神也聽不清。
她說力揚......
婉轉惻然。叩動繁華浮世的虛弱大門,之後亦只在一旁靜默觀望,並不靠近。
她說力揚......
不說她內心歡喜凄楚,只將一小束光線悄然照耀我。仿佛在告訴你只需記住一枚沉寂已久的淺笑,不需記住一段幻覺傷情的過往。
霎時間我想,一定有一些事情,是人不能夠自主的。否則為什么那一刻我會那么難過。
淚水從眼眶中不可抑制地涌出來,滾燙地流過那些塵封的往事。
那一刻我忽然想起那張濕潤的臉,想起那個人的名字。
雯婕。尚雯婕。
下雪的那一天,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我蹲在地上不可抑制地慟哭起來。
有一個人,她真的永遠地離開了我。
世界一刻不停地充沛分明。我只覺那兩年時日過得緩慢。尤其在爸走之後,更為如此。
春天去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