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反過來，就算是你刪去記憶之前，你也是不能看到我腦內內容的。」

我哦了一聲，隨後又與他探討了另外一些話題，雖然我不怎么待見他，但所幸有他的存在，讓這只有我一個人的牢房顯得不那么死寂。

他說，這些年，他其實偷用過我的身體很多次，偷用的這些時間，他借助我之前的記憶，用光腦學會了許多事，這次他買東西就是個例子。

在他買的東西到貨之前，我又迎來了兩個探監的人伊萊和卡菲爾。

他們來的時間不一致，分別是在上午和下午。

再次見到伊萊的那個早上，我發現他面容憔悴了不少，嘴唇四周也長滿了胡茬兒，他靜靜地站在探監室的中央，當我的目光與他的瞳眸相接的時候，我的心猛地顫動了。

「伊萊。」即使極力表現出鎮定的樣子，我的聲音還是有些顫抖，我走到他的面前，下一刻就迎來了有力的深擁。

他的呼吸擊打在我的耳側，十分炙熱，我竟感受到了我加快的心跳，該死，我都已經不記得上一次這玩意這么猛烈地跳動是什么時候了。

我此時的情況很糟糕，他亦然。

「那天帶你去做的檢查，拿給m教授分析，結果已經出來了，你腦內的情況，我都知道了。」他的聲音很低，看向我的眼神中所藏的情感，讓我無地自容。

從沒有一個人會這樣注視我，而我，在他的深情面前，顯得污濁而又不堪。

「如果能證明那件事情是『他』做的，並且將他提出來，你會減輕責罰的。」伊萊說，「但查出他為什么會在你腦內的話……只要你們有一點同盟的關系，你還是會被流放……但是我可以幫你重新弄一個戶籍，至於你失去的回憶，回去以後，我可以找人給你復原……」

我聽著從他口中道出的每一個字，感覺這些話語已經成為了枷鎖，錮在我身上，讓我無法動彈，而這些鎖鏈的重量，又壓迫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想上前抱住他，感謝他，感謝他為我做的這一切，卻又很快意識到，自己與眼前這個人，立場已經完全不同了。

我已經漸漸開始了解我的立場，開始明白我背負了怎樣的任務，雖然這些現在在我腦海中仍不清晰，但我知道……

「伊萊，別這樣……」我抬起頭，強迫自己看著他的眼睛，「別再查下去了……」真相，是什么呢？我不想知道，但在我的潛意識里，我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

心中有個聲音告訴我，你來這里的任務，就是偷竊，來這里的立場，是與帝國相對的，是與伊萊，相對的。

我該慶幸，伊萊不知道警察手中拿到的那塊，是我的記憶芯片，我害怕他知道真相以後，會恨我。

當他知道真相以後，會為現在這樣無知而又深情的自己感到不值，我不敢想象，到那個時候，他會以怎樣的目光來看我。

「我會有辦法的，伊萊。」我面對著他，魔怔似地看著他的臉，聽見自己這樣說謊。「我的朋友已經在辦這件事了，他們會幫我的，他們知道的比你還多，我會很快出獄的，等我回去以後，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我看你很久都沒有睡了吧，回去休息休息，別操心了，我都已經辦好了。」

我害怕他不相信我的話，所以緊緊地盯著他的眼睛，他一皺眉，都讓我的心隨之攪在了一起。

「嘿，兄弟，別質疑我的能力。」我笑了，並且相信自己的謊，說得天衣無縫。

「柯堯，你喜歡我嗎？」

他的問話每次都來得猝不及防。

我愣了愣，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抱住了他，「我喜歡你，伊萊，所以，相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