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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院子里出來的孩子,高傲、揮霍、暴力、私生活混亂。但不管他們有多麽荒唐,在他們按照各自家庭的安排走入相應的道路後,他們都必須回歸到正統。結婚、生子、和無數的人勾心斗角,為了家族的地位努力往上爬,不管他們願不願意。也許大部分人都是願意的吧。而像他這種到死都還是處男的恐怕也就只有他這一根獨苗了。

青春期的時候不是沒有欲望,但他只能和人上床,不可能和對方談戀愛。打著戀愛的旗號卻不過是在招妓的事情他做不出來,他的感情,沒有那麽廉價。一想到自己身邊一旦有了固定的女伴就會被父親叫去談話,他寧願把他的力都耗在畫畫寫字上。他不想聽父親對他說「你只能和她玩玩,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娶她」之類的話。這種話,他在他哥身上聽到的太多了。

在「上輩子」的回憶中,燕飛轉了兩次公車抵達了距離他今天的目的地不遠的地方。下了車,他先在原地站了好半天,這才往目的地走去。眨眼間,這座城市就有了不少變化。五年的時間,城市可以變化的很快,那人情也會很快吧。沒有電腦,也沒錢去上網,燕飛不知道他在意的那幾個人現在是什麽情況,他想避開,又不想避開。如果不是日歷每天都在提醒他,他根本不認為他們已經分開了五年。他,很想他們,真的很想。

記憶中,那個地方就在前方,燕飛的心跳加速,五年過去了,不知道那個地方還在不在,雖然距離他上次來這里喝酒也就過了不到一個月。腳步在匆匆過後突然停駐,燕飛看著「烏鴉酒吧」的四字招牌不由得笑了,還在,竟然還在。

緩緩地走過去,看著緊閉的木門,再仰頭看看那四個無比親切的草書字體,燕飛閉了閉眼睛,深吸了幾口氣。抬手,摸上帶著繁復花紋的木門,燕飛就好似見到了老朋友。這個門還是他親手挑的呢。沒有手表,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放下一半心的燕飛轉身離開。只要酒吧還在,他就有希望。

又上了公車,這次燕飛要去的地方則是令他的心情十分的沉重。倒了三次公車,燕飛來到了一座公墓前帝都的官政要員死後埋葬的地方。以鍾楓的背景死後肯定會埋在這里。深吸了一口氣,燕飛在經過守衛的檢查之後兩手空空地進了墓園。這里埋葬的人都是身份顯赫的人。燕飛在墓園查詢處查詢鍾楓的墓地在什麽地方,可查了半天都是查無此人,他的眉頭不由得蹙起。難道「他」沒有被埋在這里?

「你找誰?」管理處的工作人員見他站了半天,出聲問。

燕飛舔舔發乾的嘴唇,回頭說:「我找鍾楓鍾先生的墓地,我是他曾經資助過的貧困學生,來祭拜他。」

那位四十歲左右的工作人員的臉色微變,說:「鍾先生的墓不在這里。」

「不在這里?那在哪里?」燕飛的心里一陣發寒,他的親人不會這麽過分吧。

對方搖搖頭,說:「不知道。鍾先生的墓本來是在這里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麽骨灰沒有埋在這里,他們家里人把他的墓地撤了。」

骨灰沒有埋在這里……

燕飛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墓園的。他的骨灰,他的骨灰……神情恍惚地往前走,燕飛說不清自己的心情是怎樣的。他的骨灰在哪里?為什麽把他的墓地撤了?難道他死了也不讓他自由嗎?眼前一片恍惚,燕飛有些眩暈。就算家里人怪他,不願意把他埋在這里,那邵邵他們呢?他們怎麽能允許鍾家的人隨便把他埋在哪個地方?還是說邵邵他們也怪他?怪他拋棄了他們?

顧不上臟不臟,燕飛在馬路牙子上坐下,異常難過。他死了,又活了。他想和曾經的自己說說話,卻不知道自己的骨灰埋在哪里。還是說,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曾有過一個叫鍾楓的人?還是五年過去,他們,已經忘了他了?第一次,燕飛對自己的自殺有了迷茫。

坐了一個多小時,燕飛漸漸冷靜了下來。站起來,又看了一眼沒有埋葬自己骨灰的地方,燕飛往公車站走去。只要他自己知道自己是誰,只要他自己不迷失就夠了,就夠了。

在外面晃盪到下午三點,中午什麽都沒吃的燕飛再次來到烏鴉酒吧的門口。木門開著,燕飛直接走了進去。兩位正在打掃的年輕人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