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地說:「二哥,以後你也別猜拳了,十次有八次都是輸。你是當哥的,本來就該讓著我們,尤其是我。」
「滾。」
隔著被子踹了蕭肖的屁股一腳,岳邵下床從櫃子里拖出一條被子,格外不爽地抖開。孫敬池和蕭肖喜滋滋地一左一右摟住燕飛。岳邵關了台燈,房間里頓時不見五指。
雖然不能摟著燕飛,岳邵卻並不像他表現的那麽不滿。黑暗中,他的嘴角是明顯的笑容。那五年的痛不欲生似乎已經遠離。絕處逢生,就是這樣的感覺吧。那個以為永遠失去的人,突然重生了,不僅重生了,還接受了他們的感情,岳邵覺得,哪怕身上再多一些傷疤,也值得。唯一令他耿耿於懷的,就是杜楓的事了。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那人是在吃醋不是嗎?岳邵嘿嘿地笑出了聲。
「二哥,偷著樂什麽呢?」蕭肖明顯還沒睡。放在燕飛身上腰上的手還在不老實。岳邵沒解釋,只道:「今晚的事還不夠我樂嗎?睡吧。」
「睡不著。」蕭肖舍不得閉眼,總覺得事情太順利了,太不可思議了,跟做夢一樣。
孫敬池也睡不著,黑暗中,他凝視著燕飛熟睡的臉,對方累得早就和周公下棋去了。
想到了什麽,孫敬池打開了他那邊的台燈,下了床。岳邵和蕭肖問他:「你干嘛?」
孫敬池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我去給哥的身體上柱香。」
他這麽一說,蕭肖和岳邵馬上都起來了。
對三人來說,這麽做非但不掃興,反而是一件應該去做的事。墓里的人和床上的人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鍾楓,才是他們心里和記憶中的那個完整的人。
墓前,岳邵、孫敬池和蕭肖給鍾楓的骨灰上了香,然後深情地親吻照片上的人。如果可以選擇,他們更希望能和鍾楓真正的身體結合,而不是一個他們只認識了幾個月的,名叫「燕飛」的身體。
「哥,你終於,是我們的了。」
在這樣的時刻,三人在幸福的同時,又有著難以言語的傷感。
「哥,下輩子,我們仨一定不會再讓你活得那麽憋屈,一定不會再讓你的身體和靈魂分離。哥,下輩子,我們還做你的邵邵、阿池和小小。」
三人在深冬的夜晚給鍾楓的骨灰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當三人再次回到床上時,睡夢中的燕飛鑽進孫敬池的懷里,咕噥了幾聲:「邵邵……阿池……小小……」
「哥,我們在呢。」
※
睜開眼睛,燕飛一時有些迷茫。這是在哪呢?老家?不像啊。翻了個身,一看天花板上的吊燈,他想起來了。他回來了!
呃!
雙眼猛地睜大,燕飛呻吟一聲,啊!他想起來了……昨晚!
「天啊……真的做了……」
燕飛覺得昨晚自己的腦袋一定是被外星人入侵了,不然他怎麽會同意。雖然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但他還是有點小怨念,沒想過這麽快的。都怪焦柏舟,那個叛徒!
掛壁上的鍾表時間指向11點25,燕飛翻身側躺,不想動。那地方感覺怪怪的,腰部以下也軟綿綿的。但是肚子餓了。
賴了十幾分鍾,肚子太餓了,燕飛坐了起來,准備下床。他剛掀開被子,卧室的門輕輕開了,燕飛又蓋回了被子。
進來的人看到燕飛醒了,先是一愣,然後馬上走到床邊,問:「睡醒了?」
「沒。餓醒了。」
孫敬池笑笑,自然地在他的唇上輕薄了一口,說:「我給你拿吃的去。」然後他愧疚地說:「對不起,你今天只能吃清淡的東西,不然身體會不舒服。」
「能吃飽就行。我要先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