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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么一說,宗凌倒想起來了,先前北上的時候,他經常會到自行前來投奔的民間義士,只要是姓宗的都被他趕走了,沒想到,這里頭竟有一個宗真。

「何大富坐擁寒州,手握數萬兵,放眼這個亂世,能跟他匹敵的人不多了,你為他辦事,想必很給你爹長面子吧?」宗凌面露嘲諷,同時在心里涌起一股怒意。

這么多年了,只要一想到宗仕林看向自己時眼里的那一點鄙夷,他依然覺得怒火中燒。

這五年來,他風里來雨里去,一次次從敵人刀口下撿回性命,硬生生從這個亂世中殺出一條路,到頭來卻發現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他流再多的血、再多的汗,居然比不過宗真的一個計謀。

他說何大富怎么突然變聰明了呢,居然能這么「巧合」地趕來到漠州,還從他手里把阿魯搶走了,原來是得了宗真的指點!

宗真真是成材了。

從小到大,宗真都是宗仕林眼中最驕傲的兒子,被賦予了振興家族的重任,而宗凌只是令家門折辱的不肖子。

宗凌看不慣宗家一門書生的論調,為了證明宗仕林的看法是錯的,他做了很多事,試圖改寫自己的命運,而今天宗真的出現,卻像是一股來勢洶洶的浪潮,瞬間將爬離污濁沙灘的他推回了原處。

還是比不過嗎?宗凌看著宗真,不解地想他究竟為何存在,為何要一直擋在自己的面前。

宗真自然聽出了宗凌話里的諷刺,有些不自然地移開了一直鎖定在宗凌身上的目光,道:「何大富坐井觀天又貪得無厭,哪里比得上哥哥半分?哥哥若是還在為父親的事介懷,其實……其實他……」

話還沒說完,宗凌就粗暴地打斷了他:「別在我面前提他!」

宗真適時住口。

他見過宗凌失控的樣子,知道親生父母的事一直是他心里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痕,當下便不再說話了,只是將袖子里的手指得很緊,像是在隱忍著某種苦楚。

「我剛才說過了,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宗凌道,「何大富想從我手里拿下漠州,一定會派你來當說客,我們立場不同,從今往後便是對手,你最好不要隨便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我不會再跟你客氣。」

撂下一句話,宗凌抬腳便要走,宗真急忙喊住他。

「哥!等等!我有話要說……」他眼里飛快地閃過了一絲痛苦的神情,隨即便強行壓下心里翻涌的情緒,迅速組織語言,對宗凌正色道,「何大富今夜到一個消息,帝都那邊扶持了一個皇室旁系的孩童做皇帝,打著驅除韃虜的名號召集了那些不安好心的諸侯。不管他們內部如何爭權奪利,表面上是一致對外的。阿木達要面對一個集結了中原絕大部分兵力的帝都,這么久了還拿不下來,他多半會選擇撤退,而我們又剛好在他回老家的路上,還抓了他的兒子……總之,漠州並不安全,哥哥接下來作何打算?」

宗凌道:「我有何打算還要告訴你嗎?」他往回走了兩步又頓住,仰頭望向天邊的那一輪明月,捏緊了拳頭,「等我拾了這幫蠻人,就去帝都拾那幫孫子!」

宗真望著他的背影,有些怔忡地低聲喃喃:「哥哥胸懷天下,問鼎中原只是早晚的問題,只是如今局勢不穩,蠻人主力尚存,還望哥哥謹慎行事。」

宗凌站了一會兒,沒有立即接話,而是順著宗真的這番話想象了一下,或許他真的會走上靖安四海、君臨天下的道路?想到這里,宗凌唇邊突然露出一抹殘酷的笑意,轉過身朝宗真走來。

宗真沒想到他還會回頭,不由得一呆。

宗凌走到宗真面前,笑著問:「若我有朝一日真的取得了天下,你知道我最想的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嗎?」

宗真不知道他想說什么,一時喉頭發緊,心里有些緊張。

宗凌斂了笑容,用類似調侃的語氣道:「我要把你們一家趕到比漠州更遙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