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書庫的老宮人待明心很好，這位老人在宮中已有將近五十年，初見明心時老人揉了揉老花眼，很不可置信，當時老人打量明心的眼神有些古怪，明心並沒在意，這種地方能有除了皇帝和皇親的人來，確實讓人吃驚。

「公子喝茶。」老宮人送來清茶，恭敬退到一邊，明心回應時抬頭，就見老人直盯著他看。

老宮人趕緊退出去，走到門外他小聲呢喃，「難道眼花了嗎？怎么嵐妃會與主子那么相像……」

明心耳力極好，聽到老人的話他挺意外，但也還沒在意。

這一整天，明心都沒走出藏書閣，宮人送飯過來，他還讓人順便給老宮人一份，在宮中等級制度嚴明，明心以前曾見老宮人的飯食很不好。

老宮人惶恐，不敢接受。

「衛公公不必客氣，多注意不要吃生冷食物，如果吾還在宮中，公公的膳食一定會改善。」

「多謝公子。」衛公公沒抬起頭來的眼睛里頭，紅紅的，頗有觸動。

旁人只以為老宮人感激，卻不知道老人透過明心，看到了另一個人。駝背滄桑的老宮人應該是可以申請出宮養老了，明心與他交談之後得知老宮人再半年便可出宮，不過老宮人很舍不得這里，而且外面沒有任何親人。

幼童時進宮做了閹人，宮中歲月坎坷多難，曾做過太監管事又被貶至書閣做的管書庫的低階宮人，老宮人的際遇為少數人知曉，而這些事情從玉蘭那里，明心了解到，他很同情老人。

「公公可想提早出宮？」

衛公公搖頭，「老死宮中並無不可。」突然衛公公噤聲地退至一旁。

「皇上萬福。」原來是皇帝來了。

明心站起來，他可以不必行禮，心道：樓蓮煜跑來書閣干嘛？明心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他一整天都不回霜雲苑，人家皇帝又何必跑來書閣接人。

「可有看中的書？」樓蓮煜大有命人將書搬到明心住處去，不讓他留在書閣的想法。

「有幾本，明天再看看就能看完。」

「來人。」

王公公上前，機靈的人知曉皇帝的想法，便讓衛公公拿出借書造冊，只要皇上御筆一勾，不能帶出書閣的書自然能拿出去。

「不必，吾來這里就好。」

「不好，你總在這里，又冷又枯燥，喝個茶也麻煩。」樓蓮煜的解釋讓宮人們大跌眼鏡（如果古代有的話），其實只要明心一句話，這里要什么有什么，不過是皇帝您老大想陪著美人溫存吧。

「那回吧。」明心蓋上書，樓蓮煜親自取了披風，為明心披上再系上帶子。

無人注意到衛公公，眼里頭都是憂慮。

「衛公公的用度能按高級管事的嗎？」明心問道，像是不經意想起。

「可以。」

明心走在前頭，皇帝緊跟著，這樣的風景看多了宮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