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非常安靜,安靜的仿佛能聽到輸液的點滴聲,呼吸聲漸漸平穩,江嘗試著又靠近了一點。
這次吳祁沒有任何反應。
針管已經不再回血,江卻注意到了吳祁手臂上深深淺淺的傷,像是刻意劃上的,多且錯雜。
「他之前就有過自.虐行為」江想起了吳致晟的話。
他見過吳祁的次數不多,最深的印象就是害羞、拘謹,不管是坐沙發還是坐椅子,都是堪堪沾一點邊,讓人不由擔心他會掉下去。
這樣一個人,看起來這么膽小害羞,都不怕疼的嗎?居然敢用刀子往自己身上劃,還劃了這么多。
終於蹭到了床邊椅子上,吳祁不看他,更不跟他說話。
江就這樣安靜的坐著,看他蒼白的臉、擋住木然眼睛的凌亂劉海、蓋住他下半張臉的白色被子,最終,視線落在了緊緊攥住被角的手上。
那只手上扎著針管,手背顏色青白,看起來很冷。
他突然想起以前媽媽曾經在家里輸過液,液體很冷,輸的整個手背都冰冰的,小凌申就一直將手覆在媽媽手背上,替她焐熱。
這樣想著,手已經覆到吳祁手背上。
吳祁受驚般猛地縮回,針管又回血了。
江趕緊回手,疑惑的看了吳祁一會兒,等他呼吸又平穩了,才慢慢站起來,怕驚著小鳥似的,動作極緩慢的用手捂住了輸液瓶。
輸液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冰,但也挺涼的。
半天沒聽到里面的動靜,正從探視窗悄悄張望的凌申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凌申:「」
牙根酸,胃酸,哪都酸,並不想說話。
原來小傻子的冷戰只針對老父親,對別人,還是小暖男一枚。
冷冷的現實往臉上胡亂的拍,老父親的心被刺刀狠狠的宰。
江並不知道外面「西風獨自涼」的凌申,依然在專心致志的捂輸液瓶。
過了不知道多久,吳祁突然又動了一下,沙啞的嗓子叫「」。
江低頭,這次吳祁終於正眼看他了。
「白老師不喜歡你」吳祁又不看他了,眼神空洞:「他對你好,是因為愧疚。」
江眨眨眼睛,他從沒想過白潤安喜歡不喜歡他。
見江沒反應,吳祁以為他是不高興了:「我是怕你陷的太深,跟我一樣。」
江不知道說什么,點了點頭。
吳祁看著這個大學期間最好的朋友,看著他捂著輸液瓶的手,突然濕了眼眶:「我知道哲哥不喜歡我,我也許就是想證明,看起來沒那么愛我的人,也許真的愛我。」
江看著他紅紅的眼眶,突然也有點想哭,就像看了場悲情電影,不由自主的也會被感染。
他成為人類後,因為好奇看了好多電視劇和電影,也大概明白吳祁的